宋弈出宫门时,已是亥时。
他一出宫门,便见清霜和飞飞站在白时身边,不禁一愣,“你怎么来了?”
武清霜忙道:“宋砚今日遇到了刺客,他担心你也会遇到危险,我和飞飞便来接你。”
宋砚大惊:“刺客?!什么时候的事?他可有受伤?!”
武清霜摇摇头,“他未曾受伤,但……”武清霜顿了一下,道:“你先上车吧,我再同你细说。”
武清霜把缰绳交给飞飞,“你骑马回去吧。”
“好。”飞飞便翻身上马,跟在他们后面。
武清霜和宋弈先后上了马车,白时驾着马车往家去。
“你方才可是有话要说?”宋弈问。
武清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宋弈一愣,眨了眨眼睛,笑道:“没什么事,是陛下找我下棋。”
“你别骗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前脚刚入宫,就有人来抓你弟弟,这事绝不是巧合。你跟我说实话,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武清霜极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宋弈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先回家再说吧,有些事也的确得先让你和君实知道。”
武清霜一听,就知道他要说的事恐怕不是小事。“好。”
马车到家后,他们径直去了客厅,宋砚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哥!”宋砚一见哥哥进来,忙站起来,“你怎地现在才回来?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宋弈道:“我无事,让你挂心了。你们今日遭遇之事,我方才听你嫂嫂说了。你没事就好。”宋弈扭头道:“白时,你带飞飞到外面守着,莫要让人进来。”
“是。”白时和飞飞出去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宋弈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砚见哥哥面色凝重,便知他必定有事。“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弈沉吟半晌,才道:“陛下今日秘密传召我入宫,我才得知,太后从旁支领了个四岁的孩子在身边。”
“太后领孩子作甚?”宋砚问。
宋弈道:“你这几年不在京中,对朝中局势所知不多。陛下筹谋多年,一心想摆脱太后和国舅的控制,收回皇权。此前一直暗暗蛰伏,去岁为了救我,不慎暴露了黑金卫的存在,导致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剧烈恶化。太后和国舅也便知晓了,这么多年来陛下一直在演戏,所以二人如今已不可能再继续母慈子孝了。”
“所以……那孩子……”宋砚蓦地瞪大眼睛,“难不成他们是想……”
宋弈望着弟弟点点头,“陛下也猜到了他们的心思。为了堵悠悠众口,太后只说是陛下一直无所出,想将那孩子过继给陛下,可实际上安的是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而且,一旦那孩子有了名分,陛下往后的处境会十分凶险。”
“他们……”宋砚已震惊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从来不愿卷入争斗之中,可如今事关陛下,牵涉国本,他无法置身事外。
半晌,宋砚才冷静下来,看向兄长,“哥,你是不是也……”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参与其中?”
宋弈顿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是,我是陛下的人。”他自然不能告诉弟弟他为何成了陛下的人。
宋砚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此事凶险,无论成败,都很难全身而退。”
“我知道。”宋弈看向武清霜,又看向宋砚,“所以,我想让你带父亲母亲和你嫂子先离开京师,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我得确保你们的安全。”
“宋弈!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能丢下你先走!”武清噌地一下站起来,急道。
宋砚道:“哥,这怎么能行!这么大的事,你把我们支开,是想一个人去涉险?”
宋弈也不由加重了语气:“你们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吗?!自上次暴露之后,我身边明里暗里都是他们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他看向宋砚,“他们今夜之所以敢对你动手,就是为了逼我就范。如今,陛下和太后之间已是剑拔弩张。但太后手握虎符,倘若他们狗急跳墙,兴谋反之事,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我让你们走,是为你们好,父亲母亲年事已高,我不能让他们留在京中和我一起犯险!”
“我可以让飞飞送他们去北境!”武清霜道,“但我要和你一起!”
宋弈道:“清霜,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但此事太过凶险,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武清霜怒道:“宋弈,你心中有家国,难道我就没有吗?陛下如今这般处境,你亦牵涉其中,你让我独自逃走?你拿我武清霜当什么人!我们武家的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荣耀一生,绝没有临阵脱逃的孬种!”
“清霜……”宋弈一时语塞,他知晓她的性子,所以一开始并未打算将此事告诉她。若不是今夜弟弟和沈姑娘遇袭,他原本打算想个法子哄骗她先回北境的。
“你别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我让飞飞护送父亲母亲去北境,我和你一起留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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