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夫妇见她走了,才惊魂甫定,二人对视一眼,皆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母仔细思量着方才武夫人的话,“我说呢,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姑娘在一起,可他却咬死了说没有。原来那姑娘,竟是大将军府的!”宋母到现在还觉得心在突突突突地跳。
宋父叫下人进来把地上收拾一下,自己叹着气坐到宋母旁边的椅子上,“没想到,那姑娘竟是大将军府的。也难怪他不肯承认,以眼下这情况,我们哪里高攀得起这样的门第?”
宋母想了想,道:“可大将军府门第再高,在京中也没什么根基。”她拿过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压压惊,又将茶杯放下。她想起元宵节厚家丁的汇报,不禁叹了口气,“这孩子吧,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总顾虑太多。他要是觉得高攀不起,就不该同人家有人么牵扯。现在倒好,事情没成,还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宋父道:“武夫人态度这般坚决,这桩姻缘恐怕没什么可能了。”他喝了一口茶,望向门外,“武夫人既然都找上门了,恐怕子碁这次真的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等他回来好好问问他,若真是他的错,怎么也得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宋母点点头。
宋弈一回家,便听门房说今日武夫人来过了,而且还砸了东西,老爷和夫人正在客厅里等他。他急忙赶到客厅,便见父亲母亲正襟危坐,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父亲,母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宋弈问。
宋母道:“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把人家武家姑娘怎么了?怎么害得人家回去还病了一场?”
宋弈忽地大惊失色:“什么!她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宋父抬手示意他不要惊慌,“今日武夫人来过了,说了武姑娘的情况。我们也不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人家好好的姑娘,见了你一面,回去就病了?武夫人轻易不出门,这次若不是你做得实在过分,她也不会找上门来。”
“你从小就懂事,我和你爹也很欣慰。可这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宋母问。
宋弈暗暗揪着身侧的袍子,没有说话。怎么会这样呢?她为什么会病?她平日里看起来身强体壮的,又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怎么这次说病就病了?难道是那日在冷风里站了太久的缘故?宋弈只觉得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早该差人送信去告诉她的。
宋母见他闷葫芦一样不开口,宋母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
宋弈依旧低头不语。
他该怎么说呢?无论是以他的处境,还是以武姑娘的处境,他们都不该走到一起。很多事,他不能和父亲母亲说,也不能和武姑娘说。
他并没有想过要伤她,可终究还是伤了她。
宋母见他不肯开口,断定是他做错了事不敢承认,气得当即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不说是吧,既然不说,那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宋母说着,气呼呼地甩袖出去了。
“子碁,你说你……唉……”宋父也叹着气出去了。
宋弈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只身到祠堂去跪着。
宋弈在祠堂跪了一个时辰,宋母毕竟还是心疼儿子,只好到祠堂去看他。
宋母敛裙跨进祠堂大门,看着笔直跪在祖宗牌位前的大儿子,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语重心长道:“子碁,你长到这么大,父亲母亲一直对你很放心。只是这是这一次,你真的过分了。同是做母亲的,我并不怪武夫人上门来威吓。那武姑娘毕竟是女儿家,你伤了人家的心,总该给人一个交代。你们之间的事,你若实在不愿说,母亲也不勉强你,母亲只盼你记着,人生在世,无论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从小到大,我和你父亲也一直是这样教导你的。”
宋母伸手拉起宋弈:“这件事,既然你不愿说,那就交给你自己去处理吧。母亲相信你可以处理好。你起来吧。”
宋弈撑着站起来,兴许是跪得久了,膝盖跪僵了,起身时猛地踉跄了一下,宋母赶忙一把扶住他。“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
宋弈依然闷头不语。
宋母又叹了口气,“那你早些回去歇着吧。”宋母向外喊道:“白时,送大公子回去休息。”
白时忙冲进来,“是!”说着伸手扶住宋弈。
宋母摇了摇头,径自回去了。
“公子,你还好吧?”白时搀着宋弈问。
宋弈摇摇头,“无碍。”
这件事的确该给武姑娘一个交代。只是,该怎么做,他还没有想好。她现在多半不愿见他。
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宋弈还没想好,另外的事又找上门来了。
这日,白时正赶着马车回府,路上忽地被人拦住。
宋弈在车内问:“怎么了?”
白时道:“大人,有人找你。”
宋弈掀开车帘出来,便见一家丁打扮的男子站在马车旁边,“宋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宋弈疑惑道:“敢问你家大人是哪位?”
那人道:“户部尚书姚大人。还请宋大人去赴约,莫要让小的为难。”
白时当即警觉起来,手摸到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