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依试探了两次,终于确认自己喝醉后应是没说漏什么。
她早就练就了一身守口如瓶的本领,不喊累,不叫痛,不说苦,即便是在睡梦里,她也能控制自己不开口。没有什么捱不过去的。
她想起宋砚注视着她的样子,那目光会令她心跳加速。
她渴望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这段时日,浓烈的情感也让宋砚感到犹如烈火焚心,虽然他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能同南依待在一起,可他又害怕自己会再有什么逾礼之举。
他不断告诫自己:君子之爱,发乎情,止乎礼,藏于心,不可逾矩。
衙门里初八报到,宋砚又开始每天早出晚归。
春风吹过一阵又一阵,院子里的好些花木都隐隐冒出了新芽。
沈南依终于准备好了一切,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她的医馆,终于重新开张了。
医馆的牌匾,依然是宋砚给她写的。门口还挂着他着笔的楹联:
上联:望闻问切察疾苦。
下联:丸散膏丹护安康。
横批:药到病除。
别人家的横批都是什么“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之类的,可宋砚却给她写了“药到病除”。
沈南依问他为什么写了这么个横批,宋砚说,他希望她对每一个病人所做的判断都是最准确的,也希望她开出的每一个方子都是最好的。因为于百姓而言,他们都渴望花最少的钱就能把病治好。至于什么“悬壶济世”“医者仁心”,那不应该是挂出来给人看的,而是应该被医者牢记于心的。
沈南依听完心情大好。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自己能够做到“药到病除”吗?没有比这更好的祝福了。
她打量着重新开张的医馆,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医馆刚开张没几日,总有一些好事者前来,既不看病,也不买药,只是在医馆里瞎转悠,时不时盯着沈南依看。沈南依想把他们赶走,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否则她这医馆怕是开不下去了。
她把这件事同宋砚讲了,宋砚猜出了原因,笑道:“不必担心,我有办法。”
第二日回来时,宋砚递给沈南依一个小纸包。沈南依打开一看,是几片布,上面还有系带。
“这是做什么的?”她问。
“这是你们姑娘家用的面巾,你以前没用过?”
沈南依摇头。
“你把这个戴上,应该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去围观了。若有人问起,你就说自己相貌丑陋,怕吓着病人,所以戴这个遮挡一下。”宋砚笑道。
宋砚拿起一张给她系上,走到她面前瞧了瞧,道:“应该会有用。”
自那日起,附近就有不少人知道新开的那家沈氏医馆,坐诊的大夫是个女人,而且总以面巾遮面,神秘得很。
医馆刚开张没多久,病人寥寥无几。而且来沈氏医馆看病的,以女子居多,那些她们不方便对男大夫说的病症,到了沈南依这里,也就不再那么难以开口了。而且,大家发现,这个女大夫的确是厉害,她们见她下针快准稳,就知道她不一般。而她开的药都不贵,效果也还不错。因此,沈南依作为女大夫的优势,很快便在清水县体现出来了。
这日,沈南依正在给一个女子诊脉,许昀提了一只手提盒站在门外瞅了瞅牌匾,便进门来了。
“哟!师父,忙着呢!”他把手提盒放到一旁,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
沈南依继续专心致志诊脉,没有理他。
“这几日注意按时服药,好好休息,不要劳累。”沈南依写了个方子,又到药柜去抓药。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没找个帮手?”许昀问。
“后面再看吧。你怎么过来了?”沈南依一边拉开抽屉抓药,一边同许昀说话。
“我昨天碰到宋砚,才知道你的医馆开张了,这不,今日特来祝贺。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许昀问。
“你若是起得来,每日卯时过来,我教你一个时辰。”沈南依抓好了药,包好递给病人:“这个药每天一副,用水煎服,连服五日。”
“谢谢大夫。”那人接过她手里的药。
“在哪儿教?”许昀问。
“医馆后面有一片竹林。”沈南依道。
许昀笑道:“哟!师父,你是不是租这店的时候,就记挂着徒弟我了?”
沈南依没有搭理他。
“那行,不就早起嘛!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难!比起把我关在家里坐牢读书,早起算什么!那我明日就过来?”
“嗯。”此时也没有别的病人,沈南依便抽空清点剩下的药材。
“这件事,你打算瞒着宋砚?”许昀问。
沈南依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清点药材。
“得,我知道了。我保证不多嘴。”许昀把带来的提盒打开,“你要不要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你放那儿吧,我这会儿忙着在。”
许昀扁了扁嘴,“真没意思。这可是我跑了好几家铺子买的点心。”
“那多谢了。”沈南依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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