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一路马不停蹄逃回家,方觉惊魂甫定。
武姑娘看起来,应是哪个武将家的女儿。他对京中的武将不甚了解,只是,即使出身于武将之家,但凡读了点书,也不至于如此……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那武姑娘。
但愿以后不要再见了吧,这姑娘太吓人了。
他原本就不善言辞,到了那武姑娘面前,他简直都不知该如何说话了。真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翌日散值,宋弈像往常一样坐着马车经过永宁街。
“吁——”
马车陡然一停,宋弈一头撞到车厢上,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掀开帘子出来看,“白时,怎么了?”
“大人,前面有人拦路。”白时的手已经搭上了一旁的剑。
宋弈一看,便见昨晚遇见的武姑娘横着长枪拦在马前。
“咦,好巧啊!宋公子。”武清霜笑道。
宋弈腹诽:你这明目张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脸上却笑道:“是啊,这么巧,武姑娘这是作甚?”
武清霜把长枪往地上一杵,笑道:“请你吃饭。”
“不了不了,在下有急事回家,改日再说。”宋弈忙道。
“哎!你这人,昨天晚上说有急事,今天又说有急事,你到底有多少急事啊!”武清霜皱了皱眉头。
宋弈尴尬地笑道:“真有急事,还请姑娘见谅。”
武清霜失落道:“那你走吧。”随即让开路。
宋弈拜道:“多谢武姑娘体谅。”
白时便催马离开。
“我就不信你天天都有急事——”武清霜在后面大声喊道,引来意众人侧目围观,还有人议论纷纷。
“关你们什么事啊!走开!”她一声吼,众人一哄而散。
飞飞走过来,“小姐,还是算了吧,我看那宋公子,摆明了是不想见你。”
武清霜泄气道:“我哪里看不出来?我又不瞎。”
“那你还……”飞飞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在茶楼我忘了问他姓名,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昨天却叫我意外碰见了,你说巧不巧?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有意要让我们遇见。”武清霜陡然开心起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就不信他会一直无动于衷。”
二人沿着永宁街慢慢走着。
飞飞想了想,道:“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用错了方法呢?”
“哪里错了?”武清霜扭头问。
“我见京中的女儿,大多温柔似水,蕙质兰心,京中的男子娶妻,好像都喜欢娶这样的。而且我听说,京中的贵女们都要学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可这些,你一样也不会啊。”
“什么!!!”武清霜惊叫,“你让我学这些,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你看看那个琴弦,那么细,都不够我绷一下。下棋就算了吧,你知道的,我一紧张,棋子就被我捏碎了。”武清霜一边想,一边同飞飞说,“至于读书嘛,兵法之类的我倒是读了一些,但你说他一个文官,不可能读兵法的嘛!”
她又想了想,“写字我倒是没问题,连父亲都夸我的字有英气。不过,画……”武清霜想着,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算了,我顶多能画出一坨屎来。”
“嘘……”飞飞急忙捂嘴阻止她,“小姐,你看看你,你这样宋公子能喜欢才怪!”
“哦!”武清霜继续思索飞飞的话,“针黹女红……”她想了想自己拿着绣花针矫揉造作绣花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战,“算了,绣花这种事,我真做不来,那针那么细,拿都拿不住,还绣个屁啊!”
“小姐,我看啊,你首先得改改你这口不择言的毛病!京中的贵公子们,都喜欢温柔贤惠的,世家培养女儿,也都是照着这模样培养的。你看你,张口闭口不是屎啊就是屁啊的,人吓都给你吓跑了。谁还敢娶你!”
“可是我……”武清霜几乎要抓狂,“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你说的那些,我都做不来!”
“小姐,事在人为,”飞飞劝道,“我瞧那宋公子人还不错,而且听说是书香世家,还曾中过探花郎,骑马游街呢。”
“真的?!”武清霜惊喜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肯定不会错!”
“但现在的问题是,宋公子好像不愿意见你……”飞飞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
武清霜也叹了口气,“可是你说的那些,真的太难了……”武清霜委屈巴巴地看着飞飞。
飞飞道:“小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若当真看上了那宋公子,就要好好努力。”
“那……我该怎么做?”武清霜问。
“首先,你得学会像京中的女儿们那样,温柔和顺。你看你天天提着把长枪,多吓人!”
“不行!人在枪在,枪不能丢!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手里没有兵器,岂不是任人宰割!”
武清霜反驳道。
飞飞想了想,道:“也是。要不这样吧,以后你的枪,我给你拿着,这样至少你看起来不会那么凶悍。”
“什么叫‘凶悍!’我那叫‘英武’!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