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村长所言,村子周围方圆十里能吃的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早晨出发前,沈南依给了牛大娘两碗米。那时,她以为很快就可以找到补给。
但偏偏事与愿违,到第二日夜,他们最后的一点存粮也吃光了,可依旧未能遇到村落。
第三日下午,饥肠辘辘的四人开始采摘路边的野菜和野果充饥。现在对他们而言,吃什么已经不由他们决定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当天晚上子夜时分,董达突然身体抽搐,口吐白沫。赵甲被他的动静吓醒,赶忙来找沈南依。
宋砚也昏昏沉沉,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沈南依忙去查看情况。
原来,他们吃了有毒的果子。
沈南依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解毒丸给董达吃下,又去看宋砚。
宋砚的情况好些,多饮些水很快便能好转。
“多喂几次水,半个时辰一次。”沈南依对赵甲道。
赵甲便拿了水袋去给董达喂水,沈南依自己去了宋砚身边。
她低头看着宋砚,蹲下身,一手掰开他的下巴,缓缓把水倒进去,又合上。
宋砚冷不丁呛了一口水,登时急急地咳起来。他有些迷迷糊糊,感觉有一只手正扶着自己的右肩,背后还有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一睁眼,正对上沈南依的侧脸,一缕发丝被风吹到他脸上,扫过他的鼻尖,有些痒痒的,还有一缕淡淡的香。
宋砚顿然有些慌,猛地咳了几声,顿然清醒了许多。
沈南依见他醒了,把水袋放到他手上,“多喝点水。”
宋砚还没来得及道谢,她便起身走开。
宋砚鼻尖好像还留存着那一缕淡淡的香,脸颊有些微热。他偷偷看了一眼沈南依,拧开水袋又喝了几口水。
破晓时分,董达的情况已经好转,宋砚起了几次夜,也好多了。
熬过一夜,天亮后,新一轮的饥饿感又一次袭来。
经过昨日的教训,三个男子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
赵甲和董达知道沈南依董医术,必定分得清哪些东西有毒,哪些东西无毒,便跟在她身后,看看她摘了什么。
不明缘由的宋砚见他们二人在沈南依身后跟得紧,担心沈姑娘吃亏,便时刻留意着二人的举动。即便他和沈姑娘没能成婚,但他作为一个男子,出门在外,理当保护她。况且,沈姑娘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受了他的连累,他更不会坐视不理。
和赵甲、董达相比,宋砚更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他也知道昨天自己必定是吃错了东西,今日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便留心着赵甲和董达采摘的东西,跟着有样学样。从前,他哪里有机会了解这些?
但很快,宋砚便发现,赵甲和董达无论采摘什么,都会以沈姑娘做参考。
但沈姑娘一个闺阁女儿家,怎么会懂得这些?宋砚虽心有疑惑,却又不好多问。
接下来的几日,四人之中再也没有人吃出问题。
虽然路上多多少少能找到些果腹的东西,但毕竟无法同正常的餐饭相比。几人吃了几日的野菜野果,现在一看见这些胃里就直冒酸水儿。
“这他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赵甲看着手里刚摘的野果,食难下咽,又舍不得丢弃,最终也只能愤愤地咬了一口。
其他几人皆不做声,兴致缺缺地吃着果子。
原本,在野外若是碰到几只野物,倒也能添些油水,奈何他们四人没有一个会打猎。赵甲和董达试过抓鸟,鸟飞了。他们捉过兔子,兔子溜了。大些的野兽更是束手无策。
在他们从前的生活里,从未有任何时候需要他们自己去猎取食物,都是吃现成的。
这晚,胃里泛着酸水儿的宋砚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他没想到,自己读了二十一年的圣贤书,最终却难倒在一口吃食上。
不远处的沈南依也未曾睡着,她平静地靠在树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火堆,似在想着心事。
时间在燃烧的火焰中缓缓流逝。
第二日天刚麻麻亮,其他三人还在睡梦中,宋砚就早早地醒了。他在林子里摸摸索索半天,突然一拍大腿,笑道:“成了!成了成了!”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往回跑,恨不能脚下生风。
三人被他的声音吵醒,赵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本来吃不好睡不好就已经够倒霉的了,这姓宋的又搞什么幺蛾子!
宋砚兴高采烈地跑到赵甲、董达面前,给他们看他的发明。沈南依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身体却坐在原地未动。
赵甲和董达看着他手里拿的那玩意儿,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搞的什么东西?”
董达满脸疑惑地看着那东西,又看了看宋砚,等着他解释。
“我昨日偶然发现了一种皮非常柔韧的植物,可以整条剥下来,就是这个。”说着,他还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昨晚,我灵机一动,想着也许可以想办法做一张网。”宋砚兴致勃勃道。
“你要网作甚?”董达问。
“捕鱼!”宋砚起身,初晨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照得他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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