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没等九叔来询问罗森怎么画的符竟然招来雷电,任老爷却带着女儿任婷婷找上门来。
昨天晚上义庄上空电闪雷鸣,任家镇的人们都知道了,任老爷担心父亲的尸体所以一早就过来询问。
九叔熬了大半宿没睡总算是想好了该怎么跟任老爷解释,大概路子就是说任老太爷因为死后乃是法葬,以至于尸体不腐,超越常理为天道不容,所以昨夜降下雷电将其收走。
总而言之,此事与任家无关,只是老天爷看不惯而已。
任老爷听说父亲的尸体被劈成了焦炭,倒是并没有像九叔担心的那样大发雷霆,反而道:“只要不是烧了就好,既然这样就烦劳九叔早点找个地方将他老人家安葬了吧。”
九叔自然没有话说,当即找地方找人就把任老太爷埋了。
此事完结后,秋生跟那个女鬼的事却是又闹了出来,只是罗森却没有再插手。
因为此时他已经打着总是待在家中不利于筑基入道的旗号向九叔辞别,离开任家镇外出游历了。
对于罗森的离开,九叔虽然很是不舍,但也觉得读万卷书的确是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并没阻拦他。
临别前,还特意叮嘱道:“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多看多学固然没错,但也要分清好坏,切莫一时不慎走上邪途,再想回返就晚了。”
“是,弟子记住了。”罗森恭敬受教,挥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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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阴,陈家庄。
一袭月白长衫的陈玉楼看着庄外争先恐后抢吃的的难民,心里一阵阵发愁。
他陈家的家底子虽然厚实,但是连着开仓放粮一个月也开始有点吃力了。
原本他是想着救济湘西本地的老百姓,可是谁能想到消息传扬出去,外地的难民也接连不断地涌了过来,眼瞅着粮仓渐空,难民却是越聚越多,而他手里的银钱却也因为不断买粮而越来越少。
这让他禁不住开始盘算是不是带着兄弟们出去找个大墓,狠狠捞他一笔,也能缓解这燃眉之急。
恰好跟他是拜把子兄弟原湘西响马,现在的军阀头子罗老歪登门拜访,说是最近军事上压力有点大,想要弄批英国的步枪,奈何军费不太凑手,所以想要请他出山,带上百十号卸岭高手,领着工军营,带着炸药进山,官匪合作,弄开几个大墓大捞一笔,然后两家二一添作五,陈玉楼继续赈济灾民,他则去扩充军备。
一听这话,陈玉楼顿时就动了心思,把主意打到了瓶山上。
只是他知道向来是元人坟墓素来是深埋大藏,不封不树。
偏偏那里又处于苗疆地带,苗人最擅长蛊毒,当地又有不少赶尸、落洞的传说,此去必然是凶险难测,不能轻易涉入。
想要进去就得先好好探一探路,免得有去无回,死了都会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于是商议一番后,陈玉楼便即乔装打扮,身边带了三个得力手下,分别是诡计多端的花玛拐,擅长各种古彩戏法、身手了得的红姑娘以及力大无穷的昆仑摩勒朝着老熊岭而去,去寻找藏在瓶山之中的元代大墓。
原本罗老歪嘴上说着不放心陈玉楼的安全,想要带上自己手下一同前往护送。
陈玉楼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免得暴露了意图引来麻烦,让他将手下的工兵掘子营和手枪连的几百号人马留在后面,只带上手下几个最信得过的得力心腹一同前往便可。
为了钱,罗老歪最终答应了下来。
众人,包括陈玉楼以前都只是听过瓶山,却并没到过,直到跟当地的山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已经身在老熊岭中,而他们念念不忘的瓶山就在老熊岭的深山之中。
岭前有几个寨子,除了苗人之外,还有汉人,土家人。
陈玉楼等人扮做了行脚商人到寨子里敲着小铜锣叫卖交易,着实从寨子的百姓中听说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并且还雇了个叫荣保咦晓的半大孩子当向导。
由于寨子素有规矩不留外人过夜,并且眼下响马横行,血洗了几处寨子,因此现在的山寨俱都小心防范,晚上必关寨门,更加不会留宿外人了。
陈玉楼等人自然不想就此离去,但也知道想留在山寨不太可能,于是就想着晚上去老熊岭中一处挺尸的攒馆住宿歇脚。
这攒馆其实就是义庄,主要都是停放的客死异乡的汉人,积攒的多了便有专人运到外面再各自送回老家。
这处义庄身在深山老林之内,却是建造的着实不小,原本是处废弃的山神庙,前后三进,虽有坍塌破损,但是依稀能够看出其初建时的气派。
众人来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之后,冷月星稀,院中杂草丛生,再有山风吹过,沙沙作响,着实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也就是陈玉楼等人以往没少做盗墓的勾当,胆子够大,否则的话换成一般人到了此处怕是早就吓死了过去。
此时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寂寂黑夜,震耳欲聋的雷鸣瞬间响彻四面八方。
陈玉楼伸手推开了义庄正堂的大门,走到漆黑一片的屋内却看到了一尊面目狰狞的山神像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等人。
嘎。房梁上蹲着的一只乌鸦更是俯视着众人,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