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柳欣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绝。“你是第一个。”
柳欣艳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你放心,你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你们的宗主很快就会下去陪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全书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嘴里只能吐出几口鲜血。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脑海中开始如幻灯片般闪现自己过往的岁月,回忆起曾经在合欢宗的那些时光,每日不是忙于采补之事,便是沉浸在采补的谋划当中。
他极度渴望通过采补能快速提升到至尊境,以便为父亲报仇雪恨,可万万没想到,还未等抵达至尊境,便要惨死于仇人之手。
他满心充斥着不甘的情绪,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从他的心底涌起。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地面,手指在泥土中抠出了深深的痕迹。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身边的土地,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在拼命地挣扎着。
柳欣艳冷眼他的举动,冷冷地说道:“这种滋味感觉如何?”说完之后,她便不再理会全书光,也没有补刀,因为她自信,全书光被她的龙耀剑刺穿身体,绝对活不过明天。
她将目光投向合欢宗分殿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内心一直处于极度的纠结和痛苦之中。她的思绪不断地在过去的回忆和现实的困境之间穿梭徘徊。
对于自己的师妹兼爱人竟然是合欢宗宗主这一事实,让她的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极为痛苦。
她不断地在心中问自己,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让她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
她与合欢宗之间有着深如血海的仇恨,她的母亲便是惨死于他们之手。回忆起母亲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悲痛。
可是,母亲在临终之际,却再三地叮嘱她,她死了之后千万不要为她报仇。
她当时虽满心困惑,但极度的愤恨在心中翻涌,她实在无法理解母亲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要求,那股愤恨让她的双眼通红,心中充满了不甘。自然是不愿答应母亲的这一要求。
可母亲却始终执拗地坚持着,不断地强调说,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她便会明白其中的缘由。倘若她不答应,母亲便会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她唯有勉强应允。在凌云殿的这些年里,她怀着满腔的仇恨,勤勤勉勉地刻苦修炼。她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逼迫自己变得更强。
她深知自己的母亲是因深陷爱情而失去了生命,所以她对感情极为轻视,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在她看来,感情是一种软弱的表现,会让人失去理智和判断力。
她刻意地与其他人保持距离,除了将她从合欢宗中救出来的沈嘉年和申屠尚之外。不过他们身居高位,常年事务繁忙得不可开交。她也只能帮着沈嘉年多多照料一下沈佳宜。
除此之外,再没有对其他人亲近过。殿内的弟子都因畏惧她的强大气势而不敢与她说话,更别提靠近她了。
每当她走过殿内的长廊,那些弟子们都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沈师姐从山下带回来的师妹,竟然全然不顾及一切,仿佛不知生死一般,拼命地接近她。
步从霜就像一道明亮的光芒,突然闯入了她黑暗的世界。毫不客气且蛮横无理地闯进了她的生活,将她原本平静的世界搅得一片混乱,打破了她所有的规则和习惯,让她感到无比的烦躁和不安。可是,却又极其温柔地包容着她的所有一切。
当她第一次敞开自己的心扉,那感觉就宛如在她那如同被寒冰封印的世界中,陡然点燃了一把温暖的火焰。
她开始试着去接纳步从霜的存在,尽管这个过程于她而言无比艰难,然而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位师妹一点一点地影响着、改变着。
每一次面对步从霜的靠近,她内心深处那习惯性的防备和疏离感就会不自觉地涌起,在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她,不要轻易与人亲近。
然而,步从霜那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和始终坚持不懈的热情,就像潺潺的溪流,缓缓地流淌进她那干涸的心灵世界。
尽管她的理智不断地抗拒着这种改变,但她的情感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位充满活力的师妹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改变着。
师妹时常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身旁,仿佛永远都活力四溢。那笑容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驱散她身边的阴霾和寒冷。
在她的面前,师妹会时不时做出一些非常猥琐的举动,还会悄悄地偷看她的话本子,甚至看着看着来了兴致,直接就在她的床上照着话本子中的情节实践一番。
在闲暇的时光里,师妹总会想尽各种办法与她进行交流,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会讲述山下那些饶有趣味的故事,那些平凡却又充满温情的人和事,让她逐渐了解到一个自己此前从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