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从霜心中一惊,这老神棍竟真有些能耐,居然能瞧出她并非这个幻境里的人。难道他也并非幻境中的人物,又或者只是瞎蒙来诓骗她的?
步从霜赶忙问道,然而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强装镇定地说道:“大师这话是何意?能否讲得更明白些?”
结果那个老神棍并未回答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将玉佛硬塞到步从霜手中,然后一转身匆匆离去。
步从霜刚欲喊住他,怎料那老神棍仿若脚下生风一般,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灵活穿梭,眨眼间便没了身影,只留下步从霜呆立在原地,手中握着那块玉佛,满心的疑惑与不解。
步从霜望着手中的玉佛,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但她很快就察觉到这玉佛的触感极为不对劲,要知道,真正的玉通常应该是滑润细腻,宛如羊脂般柔滑的,可手中的这尊玉佛却硬邦邦的,棱角分明,摸起来甚至有些硌手。
由于这玉佛之前一直被那个老神棍握在手里,步从霜之前根本就没有过多地去注意。
只是此刻她感觉这手感实在是太奇怪了,于是便将其拿得更近一些,仔仔细细地瞧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发现这个玉佛的做工简直粗糙到了极点,模糊不清,就连玉佛的表面都是扭扭曲曲的,模样极为抽象,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下意识地轻轻搓了一下,结果那“玉佛”上的绿色竟然哗啦啦地直往下掉,就像秋天凋零的树叶一般,瞬间就沾得她的手指头上到处都是绿的……
所以那个老神棍说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纯粹只是在忽悠她,可是他居然还给了自己“玉佛”,虽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真的,但也没有伸手要钱,那他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步从霜定了定神,决定先不管那神神叨叨的老神棍,继续去寻找柳欣艳的下落。她把那掉色的玉佛揣进衣兜里,转身再度朝着人群中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她的心头忽然又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她停下脚步,伸手在衣兜里轻轻摸索着,把玉佛拿了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试图从这玉佛上找出那令她感到不安的源头,可看来看去,却始终没弄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无奈之下,她只得摇了摇头,把玉佛重新放回了衣兜。接着,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可那种隐隐约约的异样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似乎忽略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思索片刻,她恍然大悟,又把手伸进衣兜,将玉佛再次掏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呢?
对了!我的白符呢!
步从霜心头猛地一惊,瞬间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往衣兜里一阵狂掏,差点就要把衣兜整个翻出来了。可那张原本在衣兜里贴得稳稳当当的白符,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步从霜:!!!
原来那个老神棍还是个扒手啊!他居然佯装好心地给她一个假玉佛,以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实则来一招顺手牵羊、暗度陈仓。
步从霜紧咬银牙,气得浑身发抖,先如今她与柳欣艳被迫分开,孤立无援,这白符于她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护身符、能保她性命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被这个偷鸡摸狗的无耻之徒给偷走了!
步从霜的拳头硬了,她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下次再看到他,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
不过,当下的她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回去找那老神棍算账,还是找柳欣艳要紧,如今的她,不仅丢失了护身符,自身的修为也被封印,倘若在这危机四伏的幻境中遭遇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和变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这样,步从霜心事重重地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条幽静偏僻的小巷。巷子里冷冷清清,与方才那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街道形成了极为鲜明和强烈的对比。
忽然,一阵凉飕飕的风毫无预兆地吹拂而过,步从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她身后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步从霜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警觉地迅速回头望去,可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步从霜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没走几步,她突然听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喊道:“许宛……”
许宛?这不是唐娴的心上人吗?
步从霜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声音似乎是从旁边一扇破旧的门里传来的。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陈旧腐朽的气味,屋内的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时分的暮色。
步从霜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努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看清屋内的情形。屋内有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破旧得摇摇欲坠的椅子上。
老人缓缓地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看向步从霜,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道:“孩子,你终于来了。”
步从霜满心疑惑:“老人家,您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