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石子是容锦所掷。
他落下手,神情依旧疏离,似乎并不觉诧异。
而上官若华几乎条件反射般避开了那枚石子,动作利落得令人瞠目,就连看着她长大的明昭帝也不由讶然,“若华,你何时学的武?”
望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上官若华双拳紧攥,贝齿几欲咬破了嘴唇。
“二哥哥,你竟然这般对我!”她眼里有怨有恨,但更多是痛。
被所爱之人舍弃之痛,被曾经奉为全部的感情背叛之痛。
她心心念念穷尽一切想要厮守之人,却亲手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而这一切只为了一个后来者。
她眼泪簌簌而落,眼前一片迷雾笼罩。
她并非在为自己的暴露而哭,而是因为她输了。
在二哥哥对她出手时,她便彻彻底底的输了。
蒋弦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上官若华的手腕,她的中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镶嵌着七彩宝石的凤羽戒指。
蒋弦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动作近乎粗鲁的摘下了她手上的戒指。
他屈膝比对着戒指和蒋莹脖颈上的伤痕,鹰眸冷邃,“陛下,凶手是她无疑。”
这个贱人竟然害死了他的妹妹,还妄图嫁祸给顾青鸢。
她该死!
“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女儿!”蒋夫人没想到自己险些恨错了对象。
但她并未像方才那般嘶声力竭的喊打喊杀,因为对方的身份让她有所顾忌。
平西王府虽无人丁,可上官若华深得明昭帝和祁太后宠爱,更是祁太后亲自抚育长大的,她怕咬得太紧会惹贵人不悦。
顾青鸢如一双旁观的眼,默然的看着这一切。
这便是权势的厉害之处,哪怕是憎恨这种世间最极致强烈的情感,也会为了权势而有所退让。
众人议论纷纷,窃语声不止,而上官若华却根本不在意这些。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她只是为达到目的舍弃一人,还是她厌恶憎恨之人,她有何过错。
上位者就是要被人憎恨畏惧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她唯一的错误便是失败了。
“可你为什么要杀蒋小姐啊,你们两个明明无冤无仇。”朝华公主眸色惊恐的看着上官若华。
她自小就不喜欢上官若华,因为上官若华的名字也有一个华字,她不但生得漂亮还比自己更得皇祖母和父皇疼爱,所以她总喜欢给上官若华使绊子,当然每次被责罚都是她。
她现在想想只觉庆幸,否则哪日她说不定就会变成蒋莹这般模样。
上官若华淡淡睨了朝华公主一眼,嘴角甚至噙了一丝浅笑,“我没想害她,我是在帮她达成所愿。”
“胡言乱语。”蒋弦声音幽冷,若非在圣驾面前他恨不得立刻要了这女人的命。
上官若华低低笑了起来,她的容貌明明是美丽的,眉眼语气也是平和的,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疯感,“蒋世子还不知道吧,蒋小姐最大的心愿便是杀了顾青鸢,所以我们才会达成合作,以顾青鸢的命来偿她的命。可惜呀可惜,好好的局面都被你们给毁了,如今蒋小姐真是白白断送了性命,你说她在那边会不会怪你呢?”
“蒋世子,我若是你,一定会完成妹妹的遗愿,为了让她安息定要送她所恨之人下、地、狱!”她粉唇轻启,蛊惑着、引诱着,轻柔动听的字眼却染着跗骨之毒。
就算她做不到,也要借别人的手来杀了那小贱人!
容锦见她到了这般地步仍不忘加害顾青鸢,抬手一掌击在了她的肩膀上。
上官若华被震得后退数步,虽稳重了身形但还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抬起如水般的杏眸,眼底却阴鸷一片。
“容锦!我没想到你竟是背信弃义之辈!你忘了当初对我父王的承诺吗?你明明答应他会照顾我保护我,你就是这么履行诺言的?”
顾青鸢听不得上官若华这般诋毁容锦,一直沉而未语的她开口道:“保护不等同于纵容,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天理律例难容。平西王爷忠君爱国,而你则玷污了王府满门清誉。”
“你闭嘴!”上官若华嘴角染血,因此看起来更为癫狂,“如你这般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提及我父亲!我的苦楚我的委屈,你又知道多少!”
顾青鸢沉眸望着她,眸光无悲无喜,“世人谁没有自己的不易,这不是你随心所欲加害别人的理由。”
她自问未曾招惹得罪过上官若华,却屡屡遭她设计陷害,难道只因她有不为人知的委屈,便可以将这些罪恶一笔带过吗?
上官若华咬牙不语。
明昭帝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女,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若华,这一切当真都是你做的?”
上官若华敛下了眼眸的狠色,一如往常那般眸光如水的看着明昭帝,“陛下,若华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哥哥啊。若华已经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兄长,二哥哥是若华活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可这个女人她抢走了二哥哥,我做这些只不过是想重新让二哥哥回到若华身边啊。”
上官若华潸然落泪,看得明昭帝心中万千滋味。
“陛下,方才寿宴之上的天火示警和寿菊枯萎也皆是她所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