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锁在王家村,一直都是挺横的人。 啥样的横法儿呢。 有句老话都说了,叫做:穷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王金锁属于横的,这辈子也没有遇到愿意拿命跟他这个横的拼的,于是,造就了他这身自以为是的王八之气。 “你又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王金锁恼羞成怒,指着李红艳破口大骂。 李红艳可不怕她,前文说过,陈小英的这个大女儿,在各个村里的人际关系,那是特别的好。 她为人心眼儿也多,她是知道王家村王金锁这个人的。 比如,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得罪了人,被人下了黑手,把他蒙了头踹到茅坑的事儿。 比如,他就是个空架子,真正跟人拼命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 她可不怕他。 “你不是撺掇着你女儿王红秀问我妈借钱吗,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李红艳不怕王金锁。 现在李红艳已经张嘴闭嘴的,就给马红秀叫王红秀了。 反正她表姨苏婉苹已经要跟她断绝关系了,那她就不是马红秀,而是王红秀了。 “他爸,你嚷嚷啥呢。”比起王金锁这个没脑子光会耍横的人,朱大红可有心眼儿多了,制止了王金锁,就笑着对李红艳说:“哎呀,那就是一家人了,吵吵啥呢,咱都有话好好说。” “没啥可说的。”苏婉苹早已经心灰意冷:“等会她要是来了,你们就把她领回家去吧,我不要了。” “你这啥活,我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抱养到你家去,她又不是猫猫狗狗的,你说不要了,孩子心里咋想?这不是让孩子心里难过吗?”朱大红最会摆出一副我跟你讲道理的姿态,仿佛对面的人胡搅蛮缠。 苏婉苹叹了口气,郑重地看着朱大红:“你们王家啥意思,我都知道了,不就是想等着我把马家的钱,都给了王红秀以后,你们再从她身上骗钱吗?” “我和我男人马国明,一辈子辛辛苦苦,买下这套房子,有了那点退休金,那是我们的努力,跟你们王家人没关系,你们怎么好意思把手伸到我家来?“ “我好好的养大了你们的女儿,还供她出国留学,你们不说感谢我,还要伙同你们女儿,把我赶尽杀绝,想要逼死我,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说到激动处,苏婉苹红了眼圈,差点掉泪。 “哎呦,你误会了,我们啥时候想问红秀要钱了,你这是误会。”朱大红好厚的脸皮,根本不承认。 王金锁哼哧一声,不说话。 苏婉苹冷笑起来:“那你们是来干啥的?抱养出去的孩子,你见过谁家像你们这么干的,人家辛辛苦苦的养大了,你们跑来摘果子?” “我,我这不是心疼孩子吗?她到底是我生的,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了啊。”朱大红开始抹眼泪:“你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这生孩子的苦,不知道我们这些当亲妈的人的感受……” “别说了,你这不是故意往人心口扎刀子。”马帅听不下去了。 这不是在骂人的吗。 朱大红忙收了眼泪,赶紧跟苏婉苹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已经说了。”李红艳在一旁不屑冷笑:“你们还是别在这儿演戏了,我表姨是不可能给王红秀一分钱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这女人,有她什么事,一直在这儿咋呼。 王金锁和朱大红两口子气的不轻,一旁苏婉苹她大嫂,马国喜的媳妇也开口了:“正经的说,我们家跟你家没啥亲戚关系,根本都不认识,你们赶紧走吧,别总是到我们马家来。” 马帅也附和着他妈的话:“就是,我婶儿也说了,就不跟你们算抚养王红秀长这么大的抚养费,还有那些留学的费用了,你们舍不得女儿,那就带回去。” “抚养费?”王金锁头一次听这个词儿:“那个当妈的会跟孩子要抚养费?” “那王红秀没有给我养过一天的老,她凭啥要抢走我的家产?”苏婉苹气的说道。 王金锁无话可说:“你就这一个女儿,不给她,你给谁!” “这个女儿都三四十岁了,不要了,行了吧。”苏婉苹算是知道王红秀那些死皮赖脸,听不懂人话的态度,都是跟谁学的了。 那是骨子里随着她亲爸王金锁的。 “你这就不讲理了啊。”朱大红忍不住说了一句。 “到底谁不讲理?”马帅气坏了。 “你怎么说话的,想打架是不是?”王金锁站起来,冲着马帅喊。 卫生院里,住的都是患者,要休息的,可苏婉苹自从住进来,王红秀缠着,她没缠着,她亲爸亲妈来缠着,不光苏婉苹休息不好,同病房的老太太也烦心的很,偏偏还不好说什么。 病房里眼看着要打起来了。 苏婉苹愤怒了:“报公安,快点报公安,不要再跟这些不要脸的客气了。” 只恨自己平时太软弱,纵容了这些人猖狂的气焰。 听说报公安,王金锁和朱大红两口子都下意识瑟缩了起来。 两口子在村里横得很,可到了城里头,哪哪都不熟,也没有有能耐的亲戚,如果真的让抓到了公安局,有谁能保他们出来吗? 村里头的那谁,进去了以后,花了两千块呢,还到处送礼。 “大妹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养病了,回头再来看你。”眼看光吵架达不成目的,朱大红想着赶紧另外想办法。 她拉着王金锁就出去了。 王金锁还很恼火:“敢跟我耍横,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朱大红没好气地说:“你是谁,你就是王家村的王金锁,你还能是谁?” 王金锁拉着脸,不吭声了。 “走,先找红秀商量商量去。” 两人出了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