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的陈怀安莞尔一笑,朝萧隐行礼:“下官告辞了。”
一直走到甲板上,陈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刚才她可是鼓足了勇气说的,就为挫一挫萧隐,谁让他那么嚣张。
看她脸色发白,陈怀安想到石燕说的话,暗想这个小姑娘也不容易,才应付完沈家又遇到萧隐,他让陈莹戴上帷帽,从搭在河边的木桥走下来。
小姑娘的身影窈窕,风一吹衣裙飘飘若仙,齐月在远处看到,惊讶万分:“竟然有个姑娘呢,月兰,她从王爷的游舫上下来了。”
龙舟赛一完,姑娘们都去河上观景,齐月与萧月兰一阵子没见,前者又喜欢游船,萧月兰便打算请她去游舫多说会儿话。正往前走呢,听到这个,萧月兰瞪圆了眼睛,使劲儿的看,可她看不太清,问道:“是哪家的姑娘,你帮我仔细瞧瞧。”
“带着帷帽呢,不过她身边有个人……啊,是陈怀安陈大人。”
萧月兰微微拧眉,哥哥今日只露了个面就不见了,难道是在游舫上,可游舫上怎么会有姑娘呢?他从来都不沾女色的,她十分想不明白,连忙叫护卫去查。
齐月抿嘴笑:“指不定是好事儿。”
萧月兰心想,这恐怕不能高兴的太早,哥哥的心思谁也摸不准!
她拉住齐月:“我们快些去游舫吧。”
她得去试探一下。
两位小姑娘疾步而前,等她们来到木桥上,陈怀安与陈莹已经走得很远了。
在僻静的地方停下来,陈怀安问:“沈家的事情怎么说?”
陈莹一惊,诧异的看向他,但很快就明白定是石燕告知的,她摇摇头:“算了。”
就算沈溶相信她,也不会有多好的结果,毕竟沈夫人是他母亲,这种血肉关系难以割舍,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可不敢冒险。
她也不需要沈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陈怀安沉吟,想到沈溶送信的样子,只怕对陈莹情根深种,且他念书一路顺畅,被点榜眼,头脑必是清明的,等醒悟过来,不容易罢手,遂问道:“假使沈公子来见我,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真的是走一步算十步,他想得太远了,陈莹怔了怔,半响道:“只要能让他断了念头,叔父能说什么就说什么罢……”她顿一顿,“不要太过伤人,他很好。”
她眼睛有些湿。
陈怀安答应。
两人又沉默下来。
后来倒是陈莹又先开口,这几次遇到萧隐,他都对她任意妄为,虽说没有严重到毁了清白,可将来如何,难说的很,到时候她该怎么办?这回有陈怀安,下一回呢?她斟酌言辞道:“不知叔父您是如何看待豫王这个人的?”
陈怀安转过身。
陈莹咬一咬嘴唇:“都没人管得住他!”
小姑娘满脸的懊恼,可便是生气着,也是惊人的妍丽,蒙着面纱,那张脸都好像盛开的牡丹,让人想一探究竟。
对于男人来说,是有些不好抗拒,陈怀安道:“你想做王妃吗?”
陈莹一下瞪圆了眼睛。
才因为沈家弄得一腔愁绪,她哪里还有空想嫁人的事情,别提是什么王妃了!
“你好好想想吧。”陈怀安意有所指,“相信你能应付。”
陈莹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王妃……
萧隐这种态度,是要娶她吗?她眉头拧了拧,突然想到在上元节,他咬自己的时候,浑身不由一个激灵,嫁沈溶,是青云直上,嫁萧隐,恐怕是羊入虎口。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中间几是花了半个时辰,袁氏虽然在意女儿的终身大事,领着陈静,陈敏与众位夫人见面,但心里还是惦记陈莹,暗自揣测沈夫人请她去,到底是为什么,可谁想到送陈莹回来的竟然是陈怀安。她吃了一惊,迎上来道:“老爷,您不是在陪皇上,皇后吗?”
“龙舟赛已经完了。”陈怀安淡淡道,“正好遇到莹莹。”
这么巧?
袁氏不太相信,但她也不可能去质疑陈怀安的话,便道:“那我们就回去罢。”
陈敏本来一直等陈莹看龙舟赛的,还想与她好好讲解讲解,谁料左等右等她不回来,这会儿见着陈莹,扑上去就道:“你是跟沈夫人去看龙舟了吗,竟然那么久!你可押注了?”离得近了,她看到陈莹眼睛红红的,一下掀开附在帷帽上的面纱,吃惊万分,“堂姐,你哭过了吗?谁欺负你了?”
此前流了泪,消得的没有那么快,陈莹掩饰不及,被袁氏瞧见了。
“我,我是眼睛了进了沙子了。”她只好胡乱找借口。
小姑娘显然是哭过了,还哭得很厉害,袁氏想到那沈家嬷嬷说的话,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拉开陈敏:“你怎么又毛手毛脚的,莹莹要真哭过,定会同我们说委屈的,哪里要你瞎操心,是不是呀,莹莹?”
嘲讽之色一掠而过。
是在笑她嫁不成沈家吧,袁氏的心思陈莹清楚,一下又有些恼火,袁氏从来都觉得凭她配不上沈溶,这回是如了心愿吧?
陈莹心想,可就算如此,她也绝不会嫁个袁氏以为“配得上”的男人!
她轻轻一笑:“就是去看龙舟,我为了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