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两亿。”
贺饶自问自答,语气冷漠:“你为了开心耍性子打谢衍一顿,我就要去谢家当孙子赔礼道歉,还要主动出钱摆平这件事,替你洗清名声。”
贺衿玉主动招惹在先,谢衍属于自卫反击,不需要承担责任,那只能贺家出面解决问题,产生的费用一并由贺家出。
赔礼道歉也是真的。
但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不会直接说出来,有损脸面。
贺衿玉显然清楚招惹谢衍的后果,但他依旧这样做,存了刁难谢衍的心,同样让贺饶难堪。
原本平起平坐,因为他的事,贺饶莫名低了谢衍一等。
“我知道你讨厌我,”贺饶冷眸缓和几分,“贺家那么多人,津北那么多天才,凭什么是我这个私生子当上贺氏总裁。”
“你恨我,也恨做这个决定的爸爸。”
因此,贺衿玉就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他们,闹得家里乌烟瘴气,把集团搞成一团乱麻。
褚寻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咬紧嘴角的贺衿玉,他眼眶气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滚落眼泪,又硬生生憋着,憋得脸更红了。
她感觉不太对,抓住他胳膊控制他躲避的动作,伸手探向他额头,被烫得指尖蜷缩。
“发烧了,”她蹙眉,“怎么不早说?”
贺衿玉一字一顿,用力道:“你也没问。”
“吵架就吵架,别不把身体当回事。”褚寻又试探着摸他的脸和脖子,一片滚烫,看他脸色,大概烧挺久了。
这人
闹起脾气连自己生死都不在意。
她起身,让贺饶仔细盯着他,出门找药。
搬进来前管家带佣人来整理过,查漏补缺,将平日用得上的日用品药品之类补齐,存有一些常用药。
褚寻提着药箱回到游戏房,兄弟俩已经敞开心扉谈过话,贺衿玉正慢吞吞吃着饭,对面的贺饶却没管他能不能吃饱,风卷残云地扫荡桌面。
“饿死鬼投胎。”
小少爷珠光宝气的嗓音完全哑掉,多了层磨砂质感。
贺饶表情很淡:“需要我送你去体验一次饿到翻垃圾桶的感觉吗。”
贺衿玉转头看向刚进门的褚寻,问:“你们去翻过垃圾桶?”
“嗯?”褚寻微愣,反应过来,平静地点了点头,“饿到快要死的时候,就算是垃圾,为了填饱肚子也能吃。”
贺衿玉收回目光盯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嘟囔着没胃口,难吃,放下筷子任性不吃了。
褚寻:“”
药箱放到地面,找到测温枪,趁他不设防往他额头测一下,显示屏滴滴两声,显示398度。
高烧。
“半小时后吃药,”褚寻翻出他需要的药,“还是给你叫家庭医生?”
贺衿玉烦躁的拒绝:“医生过来也是打点滴吃药,不用,我等会睡个觉就能好。”
“随你。”
褚寻没强求,反正像她刚才说的,贺衿玉死了她顶多失去个合作对象,但贺家肯定会补偿她的损失。
贺饶很快吃完,摆手让褚寻去休息,这边他盯着。
褚寻叮嘱他注意隔一段时间给贺衿玉测温,目光一扫,看到贺衿玉手腕那串崭新的佛手串,戏谑挑眉。
等贺衿玉吃下药沉沉睡去,她拍拍贺饶肩膀,望向门外,示意出去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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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在人脸上颇为舒爽,褚寻眯起眼仰头数着几乎被云雾遮挡的星星,声音散在风里。
“很棘手吗?”
她问得贺衿玉和谢衍打架的事。
贺饶摇头,从兜里拿出个纯黑色的烟盒,弹出根咬在齿尖,含糊道:“我抽根烟。”
“离我远点,”褚寻说:“小宝等会跟我一起睡的。”
“那算了,”贺饶将烟扔掉,也学她的样子抬头望天,“只要谢衍不打算追究,事就好办。”
反之亦然。
毕竟是贺衿玉先挑起的矛盾,他们这边理亏。
褚寻若有所思的颔首,“你刚才怎么和他聊那些?咱俩小时候都多少年前了。”
“我出钱出力帮他解决麻烦,让他心疼愧疚一下怎么了?”贺饶满脸坦然,“他那种人,你得戳他心窝,否则软硬不吃。”
褚寻失笑,“就怕他转天忘干净。”
贺饶无所谓地耸肩,“随便。”
能管住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对了,”褚寻想起另一件事,“贺氏是不是投资过百药房?”
“百药房?”贺饶皱眉,思考许久才沉声道:“医药这方面的投资是爸在管,我没插手过,你从哪知道的消息?”
褚寻把覃警官告诉她的话,说给贺饶听,“百药房背地里做过那些生意,你要不要跟贺董商量下,尽快抽身。”
贺饶眉间痕迹加深。
百药房已经引起上面注意,只是没抓到人也没查到确切证据,暂时无法处置。
但贺氏参与其中,迟早会被列入调查名单。
褚寻向覃警官提出要求,实际在为贺饶争取把贺氏从里面摘出去的时间。
“辛苦你了,”贺饶语气掺杂欣慰,摸摸褚寻脑袋,“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