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眉间淡凉。
不太熟练地轻轻拍着小宝后背,嗓音柔和几分,低声哄着:“别怕,告诉我妈妈在哪,我们去找她,好吗?”
齐连枝目露震惊。
他会哄孩子?
认识谢衍二十几年,她第一次见谢衍这么温柔跟孩子聊天。
小宝把脑袋埋进男人肩窝,小幅度摇晃,不想回答,脖子痛痛,嗓子也痛痛,这个阿姨是坏蛋。
她害怕,要妈妈,还有爸爸。
谢衍耳边充斥着孩子细弱的抽泣声,换作以往,他早就把孩子甩手交给侍者,让侍者帮忙找爸妈。
可今天,他破天荒地耐心安慰,露台风大,怕她受凉,抱着她往里走。
小宝葡萄似的大眼睛被泪水覆盖,视线模糊,隐约看见一道熟悉身影朝自己走来,小嘴一瘪,哭腔浓重:“爸爸!”
听到小宝的哭声,贺衿玉心头猛跳,转过身见到她趴在别人肩膀哭,赶紧大步走来,“吓死我了,要是让你妈知道我带你玩丢——谢三?”
话音一顿。
他眼神探究地盯着前面两人,“你们在这干嘛?”
没等谢衍和齐连枝回答,小宝哭唧唧地向他伸手,双眸仿佛盛了一汪清泉,小珍珠不停掉落。
“抱抱。”
可怜见的。
贺衿玉心都疼得揪紧,接住她,搂在怀中安抚,“不怕不怕,爸爸带你去找妈妈,我们去找妈妈。”
岂料。
他帮小宝整理散乱的衣领时,看到她细嫩脖子间,有条醒目红痕。
小孩皮肤嫩,稍微磕着碰着都会红一大块,何况这么一条几乎横穿脖子的勒痕。
他语气倏然锐利,“谁干的?”
谢衍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小宝受了伤,眼尾余光下意识瞥向齐连枝,而贺衿玉若有所觉,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被两人用审视目光注视着,齐连枝瞬间炸毛,却端着姿态,冷笑道:“是她自己躲在盆栽后面不小心磕到的,跟我可没关系。”
贺衿玉眼里透着冷,吐字清晰:“这是勒痕。”
齐连枝脸上顿时浮现心虚,态度也不像刚刚那么强硬,“对啊,她摔倒,我拉她一把,有问题?”
“呵。”
贺衿玉语调幽幽:“轮船那么多个摄像头,你保证没有哪个拍到你干的事?我还以为你跟谢三订婚能学到他几分聪明,没想到还是那么蠢。”
狂妄自大。
与此同时小宝摸了摸脖子,掏出一条项链,蓝宝石在月色下折射耀眼光芒,精致又华贵。
她却很讨厌般摘掉项链,放进贺衿玉手里,“爸爸,我不要,脖子痛痛。”
谢衍看到项链,沉黑瞳孔微缩,眸底纵深处闪过抹晦色。
贺衿玉把项链随意挂在手腕,揉着小宝发顶蹭了又蹭,话却对着齐连枝说的:“整个津北权势滔天的不止谢家,你最好祈祷小宝没事。”
否则他不介意,毁掉齐连枝苦心经营的一切。
留下齐连枝原地怒目圆睁,脸上青红交替。
贺衿玉单手托抱着小宝,掏出手机联系医生,走进电梯。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从见到项链就沉默的谢衍才收回视线,他垂眸凝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孩子是贺衿玉女儿。
回到房间,贺衿玉将小宝放到沙发上,他环视一圈,没找到褚寻。
医生很快就位,给小宝做完检查,确认只是皮外伤,上了药就会好了。
“怎么了?”
贺衿玉浑身一激灵。
褚寻眉梢轻皱,疑惑地扫他一眼,接着望向睡着的女儿,白嫩脖子涂着厚厚一层药膏,眼睫毛湿润,鼻尖红红的。
明显被欺负了。
她眯起眸,“解释解释?”
贺衿玉生怕她误会,烦躁的盘着串把遇到谢衍以及齐连枝的事告诉她,“我调监控,是齐连枝那傻叉伤的。”
褚寻嘴角抽了抽,抢走他快盘出火星子的佛手串,“别吵到小宝睡觉——还有半小时订婚宴开始,等结束再找她聊。”
贺衿玉双手环胸,“她更年期提前啊火气那么大?哦对,你知道她跟谢三吵什么,她要退婚!”
他自己听着都想笑。
退婚?
齐连枝舍得放弃谢家这棵参天大树?
褚寻:“跟我们没关系,留存证据,让她道歉赔偿,不赔就走程序。”
以前齐连枝喜欢用这招逼她屈服,那时她无权无势,没办法和她抗衡。
如今她身后有全力支持自己的家人,还有贺家撑腰,即便把津北搅得天翻地覆,也能全身而退。
谁也别想再逼她妥协。
贺衿玉一听,无所谓摊手,“你想怎么处理都行,但小宝委屈不能白受。”
“你随意。”
贺衿玉出门打电话,褚寻守在小宝身边等她醒来。
距离订婚宴开场剩十分钟左右,贺衿玉进来找褚寻聊等会需要讲的台词,他边吐槽麻烦边毫无感情地背下。
褚寻帮他调整语气,避免露馅。
但恩爱情侣哪有那么好演?
贺衿玉差点想甩手不干,“让贺饶来!他对你有意思,这种小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