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谢衍抽出手揽过她纤细腰肢,将她一把甩到床上,低敛长睫,神色平静,眸中却凝着浮冰般碎散的凉意,“我说过,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靠近你,转头就忘?”
他还是介意今天那个主持人。
“是他主动找的我,”褚寻轻轻摇头,认真看着他,“deoon的柳经理当时就在我身边,她还帮我挡了酒。”
谢衍神色毫无变化。
褚寻摸不透他的情绪,只能柔声继续道:“对不起,我会尽量避开”
“不用了。”
谢衍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戴好,垂眸看了眼时间,“连枝说得没错,你现在的风格和品牌设计理念不匹配。”
“我让小柳给你安排好了职位,从明天开始,你进集团培训。”
褚寻闻言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触及他眸底淡淡的不赞同,犹如被烫到般松了松手,“谢先生,合作的事——”
“之后再说。”
谢衍现在没空,他已经答应齐连枝处理完事情后去她家陪她,毕竟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调整好,他担心齐连枝失眠害怕。
带着凉意的布料从掌心无情抽离,褚寻下意识握紧,却碰到一团空气。
谢衍大步流星地穿上外套离开,任由跪在床边,表情怔愣,身形单薄。
“嗡嗡”
手机震动两下,微信弹出聊天信息。
是褚寻读大学秦言言的室友发来的,问她在哪,能不能接她。
秦言言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我跟他在一起七年,整整七年啊,他就因为彩礼要跟我分手,说我拜金。呜呜呜,小寻你在哪,我需要你。”
褚寻连忙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揉了揉酸涩发干的眼睛,轻柔安慰:“别急,你给我个地址,我这就过去。”
秦言言边哭边给她发定位。
褚寻照着地址开车过去,她跟秦言言关系挺好,两人同样复读考进的津大,连身世背景都差不多。
但跟她不同,秦言言感情生活十分顺遂美满,她有个相爱的男朋友,两人计划着今年领证结婚。
开车时,电话一直没挂。
从秦言言口中,褚寻知道她的男朋友因为出不起家里开的六万彩礼,让秦言言别要彩礼先嫁进门,而秦言言不愿意,提了分手。
褚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了秦言言喝伤心酒的酒吧,她先扶着喝得烂醉的秦言言去厕所,拍抚她后背帮她顺气,“你这是喝了多少?”
“呕——”
“砰!”
秦言言呕吐声突然被打断,卡在嗓子眼,脸憋得通红,褚寻连忙给她拍出来,顺便看向打开的隔间门。
半米之外,衣衫略显凌乱的男人低眸和她对视,眼里闪过惊讶,“小褚?”
褚寻也认出他的身份,“周少。”
这位躲在女厕所不清楚干什么事的男人,赫然是前两天给她打过电话的周家小公子。
“怎么在这?”周非墨就这么在女厕所里和她闲聊,瞥眼瞧见她搀扶的女生,恍然道:“你们来玩?”
比起褚寻会出现在这,他更关心,谢衍竟然同意她来这种地方。
他那个人,多少有点洁癖,养的东西,无论人或者物,都必须干干净净。
周非墨一向是个混不吝的主,想一出是一出,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问出口:“阿衍让你来的?”
褚寻摇了摇头,“我来接朋友。”
“哦,”周非墨打量几眼吐得昏天黑地的秦言言,眼里浮现直白的嫌弃,对褚寻的态度还算好,“那你先忙。”
说完他走出女厕,没多久,褚寻也带着吐到几乎虚脱的秦言言离开。
两人在凌冽寒风的街边站着,她思考怎么开解秦言言,一声鸣笛声响起,车窗摇下,露出周非墨白净帅气的面庞。
“上车吗?”
褚寻沉默。
碰到周非墨纯属巧合,何况,她不太想跟花边绯闻多如牛毛的公子哥扯上关系。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捅到谢衍面前,受苦的绝不会是周非墨,而是她。
“不了,”褚寻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往耳后撩,扶起秦言言,“我开了车,不麻烦周少。”
周非墨撑在副驾驶和她说的话,被拒绝也没继续劝。
退回驾驶位,他尾音带钩子的声音从车内,伴随袅袅升起的烟雾一起散出:“小褚,你见过连枝了,对吧。”
褚寻停住脚步,回眸,点了点头。
周非墨轻笑了声,看在她这些年乖巧懂事的份上,他不介意多劝一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真等到撕破脸皮那天,就难看了。”
扔下这句,他潇洒地挥挥手,启动他那辆拉风跑车扬长而去。
褚寻僵立原地,盯着跑车离开方向足足一分钟,才消化掉周非墨话里意思。
所以,谢衍圈子里的朋友都在等着她走,给白月光让位吗?
也不对,那个位置似乎从始至终都是白月光的。
哪里用得着让。
褚寻抿了抿唇,刚打开车门让秦言言坐进去,手臂就被对方钳住,她垂眸,望进秦言言那双布满仇恨与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