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水军出战,王伦并没有选定后半夜时分,而是夜色刚至,水军就已经出动了。
阮小二游得很快,也没有拍出水花来,看到岸边柳树下的小码头边,有一小队巡逻的士兵,便踩着水稳住了身影,只将眼、鼻露出水面,警惕地不住张望。
等那队巡逻官兵走了过去,他这才快速游上岸边,灵活地爬上了那棵大柳树。官兵巡逻的路线是固定的,又有七八个水军士卒上了岸,躲在房屋的阴影下。
过了约莫一刻钟,那队巡逻官兵又走了回来,阮小二便纵身一跳,将最后的那个士兵扑倒在地,伸手按住嘴巴,一刀就划破了脖子。
其他巡逻官兵来不及发喊,就被从阴影里冲出来的士卒扑倒,掩口就用短刃乱捅,然后将衣甲剥了,将尸体推入到水中。
于是阮小二等人摇身一变,就混作了巡逻官兵,便朝着村里走去。
王焕等节度使见渔村是空的,也就毫不客气,分令官兵,各自占物住院,竟然丝毫不曾防备水面可能有的攻击。
实在是梁山少有水战,多是靠骑、步向外攻打州县,仅有的几次水军配合,黄安已经被发配,呼延灼已经投降,再无人提醒梁山其实是有一支专门的水军的。
而高俅和六节度使们也想当然地以为,梁山是据水占山的贼寇,连日来陆战的表现,也让他们下意识地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欧鹏正站在船头,不住地张望,他这条船就在一处小芦苇荡的旁边,看到远处渔村突然起火,顿时大喜,就令举起三盏灯笼,又命放起了孔明灯,便朝岸边攻去。
李从吉听闻村中起火,便引兵先朝岸边奔来,却不防水中钻出了不少水军士卒,都伸着搭钩,就朝官兵胡乱钩来。
李从吉却也倒霉,恰被阮小五一搭钩拉住,就着官兵的火把一看,铠甲鲜明,心想这还是个大官,当即一用力,就将李从吉拉下水来。
李从吉不识水性,慌乱之中,却被阮小五拖着潜入水中,厮打之间,又有一个士卒前来帮忙,夺了他手中的腰刀,阮小五便握着短刃连刺数下,看李从吉再不挣扎,又浮出水面,揪着李从吉的头发,拉上岸来。
此时欧鹏已经领着陆战营士卒冲杀了上来,许多水军士卒也早已经杀进村子,阮小五借着火光再一看,李从吉口中不断喷涌鲜血,想来也是活不久了,干脆一刀了断。
可怜李从吉,一心想要为好兄弟荆忠报仇,就这么狼狈死去。
王伦这一次听从郝思文的计策,将梁山水军全员调出,就连王定六的水军第四营,本来只负责转运,也加入了战斗。
而岸上东南面,看见远处火光四起,烟花充作的信号弹半空亮起,已经运动到数里之外的梁山骑兵,也在林冲的指挥下冲杀而来。
先前梁山层层阻击之策,实施了一半,但众头领还有任务,那就是层层阻拦。步兵第一营就拦截在水泊岸边西北侧,鲁智深拦住了一伙官兵,就在那里厮杀,与其配合的正是骑兵第十一营张清部。
张清看到二三十骑掩护着一个朝廷将领,想要趁慌乱中逃走,拍马迎了上去,一石子就将他将领打伤,却被那将领的亲卫死命拦住。
等杀散了这些亲卫,那将领却不知逃到何处了,张清也不去追赶,反身又拦住了一波从渔村逃出来的官兵。
梅展伏在马背上,只顾逃命,他刚才挨了张清一石子,半边脸颊肿胀,头盔都被击飞了,惊得慌忙向西逃窜。
不时有一队又一队的官兵被梁山士卒冲出来拦住劫杀,梅展不管不顾,却不防被薛永拦了下来,薛永见他骑一匹马,知道此人必是个朝廷军官,便挺枪来斗。
梅展一心想要逃走,舞着三尖两刃刀斗了数合,觑着机会纵马就逃,薛永如何肯放过他,就追在身后。
梅展匆忙间胡乱辨了个方向,逃了一二里,黑夜里却又迎上来一堆火把,却是步兵第十一营的公孙胜与李忠两个赶了过来。
薛永知道是自己人,便大呼:“洒家是第一营的薛永,前面的兄弟,拦住这厮!是条大鱼!”
公孙胜与李忠两个就此拦住,梅展气喘吁吁,心想我不能死在这里,抖擞精神,舞着刀,就与三人斗在了一处。
若是单对单,梅展的本事还是有的,但他受了伤,又被三人夹击,一个不防,背后就被薛永刺了一枪,手上顿时慢了下来,被公孙胜以剑格住了武器,李忠一棒便将他打落马下。
公孙胜便问:“你是何人?”梅展心想我堂堂节度使,王伦未必杀我,便报上名号。
一听是个节度使,三人都是大喜,公孙胜便问:“薛兄弟,这厮带回去如何?”薛永摇摇头:“这是两位兄弟所擒,洒家如何能做主张?”
李忠便说:“不如杀了,留之无用!”他是江湖卖艺出身,一贯走南闯北,也曾去过颍州,听闻过梅展的名声,一个受诏安的草寇,也不是什么好人。
梅展听了,顿时大惊,跳将起来就要逃走,却被薛永以枪杆为棒,一杆击在脚踝,顿时扑倒在地。
李忠便踏步走过去,揪住头发,一刀砍了,却将首级挂在了公孙胜的马鞍前。
这时有一队官兵骑着马从远处狂奔逃了过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