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便冷笑地说:“和尚,莫非在尔等眼中,我梁山竟如此好骗么?”
那和尚忙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不敢欺瞒!”他身后那个同样矮胖的和尚也双手合什,口中念佛。
王伦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只是说:“法华寺有个慧通和尚,专一放高利贷,与曾家父子勾结,欺压本地百姓,是不是你?你那寺庙不过三四十个和尚、沙弥,却占了十余顷上好的良田,将曾头市百姓迫为佃户。”
“你说你那寺庙中,没有什么金银财帛等身外之物,为何要放高利贷,逼迫百姓家破人亡?又如何耕种许多土地?”
那和尚顿时惊得光头上都起了一层细汗,他只以为梁山都是外来的,不熟悉本地情况,听得王伦道出虚实,再也不敢多言。
王伦便说:“牵下去打二十军棍!”
那和尚叫起屈来,说:“小僧两个都是方外之人,如何能受俗世之刑责?”鲁智深在一旁听了,看他两个的表情,知道王伦说的必然是实情,当即大怒:“佛门清净之地,都是被你这样的腌臜杀才污了,既是给曾家作假降的说客,便是入了俗世之争,如何受不得责?”
他一手一个,拖着两个和尚就朝外走,说:“哥哥,小弟亲自监督!”
两个和尚惨叫着受了杖,后背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又被拖到帐下,王伦便问:“说说吧,史文恭那里,如何设的埋伏?”
那带头的胖和尚忍着痛,满头满脸是汗,说:“当真不敢欺瞒,小僧实在不知内情,只是被曾涂那厮逼着来这里,要将梁山大军引到我那寺庙中去的!”
身后那矮胖和尚不住磕头,哀求地说:“曾涂仗着刀兵,我等不敢不来啊!他那里专一要害大王人等,如何肯将实情透露!”
王伦见他两个不似作伪,便说:“就信你两个一回!赶将出去,回去告诉曾弄,他两个儿子的尸首都在我这里,是战是降,早做决断!”
杨志便驱赶着两个和尚出了营地,押送了数里,自回营寨,于是两个和尚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摸黑赶回了曾头市。
曾弄见了两个和尚的模样,便叹了口气,说:“苏教师这个计策,果然被识破!”
两个和尚便将王伦的话转述了,曾弄一听曾索、曾魁已死,浑身颤抖,朝后一翻,就此昏死过去。曾升忙请大夫,好一番救治,曾弄才悠悠醒来,垂着泪,说:“可怜你两个兄长,却被梁山的贼人杀害!”
又吩咐到:“快去法华寺,告知教师并你兄长,速速领兵返来,勿要被梁山贼人趁势偷袭!”曾升便出门上马,前往通报。
等史文恭、苏定、曾涂、曾密四人领兵返回后,听得两个弟弟已经战死,曾涂放声大哭,曾密暗自垂泪,史文恭、苏定两个,心里也不好受。
曾弄便说:“此番我曾家这一劫是难逃了,不如请降,将抢他梁山的马匹一并送还,只求送回两个儿子尸首,就此言和!”
曾涂愤愤地说:“如何能降?杀弟之仇,不共戴天!”
苏定说到:“太公所言甚是,且先请降,等凌州兵马到来时,前后夹攻,必能击退梁山!”
曾涂赤红着双眼,怒到:“都是你出了这个假降的计策,却被梁山贼寇看破了两个秃驴的身份,叫我等在野地里受冻,如何敢说一个降字?”
苏定顿时涨红了脸,曾涂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徒弟,可是这徒弟何时尊重过自己呢?
曾弄便呵斥了大儿子,又出言安慰了几句,苏定便再也不吭声了。
曾弄又要提投降的事情,这一次曾密也反对,史文恭在那里说:“太公,梁山起了万余兵马前来,此时言降,还有余地吗?”
曾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史文恭说得对啊,万余兵马杀来,如何是只为这几百匹被抢了的战马来的?
王伦那里,第二天仍派林冲领兵邀战,曾头市只是闭门不敢出,林冲于是退兵回寨。
到了第三日,凌振就来报,说:“哥哥,小弟与陶宗旺兄弟,已经带人打造了五十余架投石机,可以一战!”
于是第四日清晨,早饭刚过,梁山大军再度逼近至曾头市南寨墙外。
王伦便命数百具虎蹲炮,改装石丸、铁丸,先试射了几发,然后调整角度,对着曾头市南门一起轰击。
凌振则带人将投石机在阵前架好,这些都是杠杆式抛射的投石机,制作方便,几乎没有什么精度可言,也是先试发了几炮,便命人小心翼翼地装填了另外一种武器。
大宋朝本就有类似的火器,只是梁山山寨火药作坊,经王伦指点后,改造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在粗陶罐中装满了火药、铁钉、碎石,设好引火线,用抛投的方式发射出去。
大宋朝有一种火器,名唤“震天雷”,是以薄生铁为外壳,形状颇似手雷,而凌振现在发射的,是外型更大的火器,工匠们起名“霹雳炮”。
王伦便指挥着火炮手,对准了曾头市南门,举起一面红旗,大喊:“开炮!”连绵不断的闷声响起,阵前顿时腾起了白烟,笼罩了大半个战场。
等白烟散去,王伦细看时,看到大多数石丸、铁丸都偏离了方向,砸在土墙里,镶嵌其上,只有十多枚击中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