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这个时候,与后世不同,今天还是要正常上班的,所以,院子里,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留在院子里的除了各家的主妇和还没上学的孩子们,也就闫埠贵这个总是下了课就往家里跑的老师了。
闫埠贵本来站在门口看形势,见三大妈应对得当就没出声,谁知道一个不防,陈招娣就出大招跪在地上磕头,这下子可就糟糕了。
他连忙跑步上前,就要扶陈招娣起来,嘴里还连连责备:“哎,招娣你这丫头这是干什么,你三大妈就是被冤枉了,气不过随口说说,你怎么还跟你三大妈开玩笑呢你。”
陈招娣才不理会这个老东西呢,口口声声说三大妈被冤枉,被谁冤枉?不就是她陈招娣冤枉的吗?还跟三大妈开玩笑?谁家开玩笑是死命磕头啊!
等闫埠贵一扶她,她顺势就忍着恶心,抱着他的腿,哭着喊:“三大爷,您就饶了我吧,我知道我昨天挖了野菜没给您送过去是我不对,以后我挖了野菜,就给您送过去,您就别跟我爹说今天的事了,他会打死我的,我求您了。”
大爷制度现在才施行了不到两年,院子里的三个大爷的权威还没有确立起来,而闫埠贵平常占邻居便宜的做法,真的是让所有的家庭主妇深恶痛绝,尤其是金大妈,家里五口人,两个半大小子吃的多,去年开始执行粮食定量后,每个月家里都不够吃,议价粮又贵,只能多买点菜填补,偏偏每天都要被闫埠贵守着大门薅,就算她平时强硬,没被薅多少,那恶心劲是一点没少啊。
现下陈招娣这么好的话头都递过来了,她当即就开口说:“哟,感情这是昨天没占到便宜,今天干脆就跟在身边,直接抢了啊,我说呢,今天三大妈怎么就好好的护送这丫头挖野菜去了呢,好丫头,你快起来,等你爹回来了,咱给你作证,你可没干什么坏事啊。”
围着看热闹的贾张氏,看乐子嫌不够乐呵,夸张的拍着大腿说:“可不是吗,就闫埠贵夫妻两这德性,不是为了野菜,他能好端端的护送别人家的孩子吗?”
其他人不想得罪闫埠贵,毕竟家里有小孩还得在学校里念书,就没有出声,不过也都在悄悄讨论着,眼神飞过来飞过去的,包括王大娘和刘三丫。
这两人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陈招娣这么不中用,被三大妈那么一吓唬,就吓得跪地求饶,吐出那么要命的话,她们怎么也不会一开始接那几句话,毕竟,她们可不像金大妈,两儿子都上初中了,家里没有小学生,于是一边互使眼色,一边往后退,退到了耳房边上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闫埠贵真的是要气死了。
被陈招娣这么一跪一磕一哭一喊,再被金大妈这么一应和,贾张氏一埋汰,他老闫家的名声啊,全完了!
三大妈忍不住,冲上来揪住陈招娣就打:“你这个贱丫头,你安的什么心,净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谁要你野菜了,我自己挖的野菜都吃不完,要你送什么送!”
闫埠贵嘴上阻拦手上一点不动:“你跟孩子一般见识干什么,回头等陈大头回来了,我好好跟他说就行了。”
三大妈越听越气,手上打的就越用力。
才打了三两下,突然发现手上不对劲,旁边本来看笑话的金大妈也惊恐的大喊起来:“不好了,陈丫头被三大妈打死了!”
三大妈吓了一跳,手一松,就见陈招娣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停顿片刻,前院里立刻就“杀人了,杀人了“的喊成一片,围观的众人也都往前拥,都想看看三大妈是怎么打死陈招娣的。
金大妈离得最近,她两步并一步跳下台阶,一把拽开三大妈,就见陈招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弯腰小心推了推陈招娣,陈招娣身体随着推力晃了晃;闫埠贵跟着也拽了拽她胳膊,胳膊随着动作摇了摇。
除此之外,哪哪都不动。
很明显,人是晕了,或者死了。
闫埠贵脑门上冒出了一排细细的冷汗,抖着手把手指伸到了陈招娣鼻子底下,半天才感觉到一点细微的呼吸,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后怕的说:“没死,这丫头还活着,没死!”
金大妈一把推开闫埠贵,喊道:“现在是没死,等会死不死还不知道呢,先赶紧把她送医院去。”
闫埠贵迟疑了,送医院?这得花多少钱?
三大妈听到陈招娣没死,立刻就又活了,骂骂咧咧上前掰开闫埠贵,恶狠狠的照着陈招娣人中就掐:“这丫头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就轻轻拍了那么两下,刚满月的娃子都拍不疼,怎么就能把她拍出毛病了呢?”
使劲掐了好一会,人中都掐肿掐破皮了,陈招娣依然一动不动,鼻息也越来越弱了。
这下,不仅闫埠贵和三大妈慌了,其他人也全都急了,不会这丫头真被打出什么问题了吧。这丫头真要出事了,街道办派出所那边找也是找老闫家,赖不到大家头上,可这事以后说出去不好听啊,什么一大院子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三大妈打死了个小丫头的,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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