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落扼腕惋惜,又无可奈何,恨只恨自己没早点回来。
“罢了,想来也是草民与其无缘。皇上,草民看过了方子,确实最适用于目前的情况。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若不想办法从根本上阻止天花的出现,日后还是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
“苏先生的考量朕明白,但从出现天花病症至今上百年,无论多少能人异士投身其中,皆未寻得根治之法,苏先生所愿,何其困难啊。”
“皇上,我药王谷之人,从不畏惧困难。一年研究不出来,草民便研究十年,百年,生命不息,研究不止。”
“苏先生大义。我大熙国能有苏先生这般为国为民者,乃我大熙国之幸事。”
白君涯大手一挥。
“苏先生只管研究,需要什么开口便是,朕,一定全心全力支持苏先生。”
苏砚落跪地谢恩。
“草民,谢过皇上。”
苏砚落离开了。
小沐沐给的药方虽然对天花治疗效果奇佳,但也仅仅适用于天花,对于很多因天花而牵引出的其他疾病,却是目前最棘手的。
因此苏砚落离开嘉心殿后,便直奔隔离殿而去。
好容易打发走了苏砚落,白君涯一口气微松,端起茶杯正想喝一口,福公公疾跑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
福公公大声喊道。
白君涯面色一沉,“啪”一下将茶杯狠狠拍在桌上。
“江福,你是吃了炮仗吗,如此火急火燎的做什么!朕怎么不好了!”
福公公一口气才喘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是皇后娘娘。刚才皇后娘娘宫中人来报,皇后娘娘晕倒了。”
“欻!”
白君涯猛地站起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沉重的椅子往后滑去,与地面摩擦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
他无暇顾及,抬脚便急匆匆往外走去。
来到嘉凤宫中时,里面所有宫人皆戴着厚厚的面纱,苏砚落正在内间给皇后诊治。
听说白君涯来了,皇后连忙让容翠出去拦着。
白君涯被拦在了院中,不得前进一步,让他十分恼火。
“容翠,你再不让开,别怪朕不客气。”
他沉着脸道。
容翠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在皇后心中的份量不可估量,白君涯并不想因为她而扰了自己同皇后之间的情分。
容翠没让。
“皇上若非要过去,便从奴婢身上踏过去吧。”
白君涯脸色更黑,直接对着福公公道:
“江福,把她给朕挪开。”
福公公上前,连着另外两个小太监,一人抱腿一人抱手,硬生生将容翠给搬开了。
而这时,苏砚落的诊断结果也出来了。
是天花。
皇后终究还是感染了天花。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苏砚落的话皇后还是心尖一颤,听见院中的动静,皇后立即大喊一声。
“皇上别进来!臣妾感染了天花,莫将此毒传给了皇上。咳咳咳咳……”
皇后本就身子未愈,一使力便呛咳起来。
白君涯脚步不顿,推开了外间的门,透过珠帘便能瞧见彼此。
皇后一急,直接拔下头上的凤钗抵着自己的脖子。
“皇上!您若再进一步,臣妾便以死谢罪!”
“皇后不可!你这是做什么,快把东西放下。”
白君涯大惊,却又碍于皇后的威胁不敢再前进一步。
皇后面容严肃。
“皇上退出去臣妾自然会将东西放下。”
两人僵持着,过了许久,白君涯还是没能拗过皇后,怕她伤了自己,白君涯退了出去。
“朕退了,你将东西放下。”
皇后这才将凤钗放下。隔着一道珠帘,远远看着站在廊道下的白君涯。
“皇上不必担忧,臣妾有苏先生照看,不会有事的。皇上龙体康健最重要,还请皇上速速离去,莫沾染了天花之毒。”
白君涯不肯走,剑眉紧皱,满目担忧。
皇后悠悠叹息一声。
“皇上,您在这儿,臣妾反倒担忧不止,怕是会忧思成疾啊。皇上,您就当为臣妾着想,可好?”
白君涯在院中站了很久很久,最终才在皇后的百般劝说下离开了嘉凤宫。
嘉凤宫沉重的大门合上,一如白君涯的心,沉重有烦躁。
福公公生怕他沾染了天花毒,忙不迭的安排人拿来了白君涯的衣裳,找了处宫殿将刚才穿过的衣服全部换下,然后拿去烧了。
火舌舔舐着丝线,也仿佛在炙烤着他。
他看了许久,久到火焰都熄灭,他才抬脚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之间,他竟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好像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站立良久,他才抬步,去了柔妃的暂住处。
“对,沐沐,就是这样,脚用力往这边搭,手也用力,快了快了,马上就过来了……”
才到门口,白君涯便听见了柔妃的声音,以及小沐沐的心声。
【嘿咻!嘿咻!我翻,我翻,我翻!】
【呜呜呜,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