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一眼自己跟上来的花虎牙,花鹿角兄弟二人,严冬尽小声跟花蛮子解释:“我家小姐对打扮这事儿颇有心得。”
花蛮子看严冬尽,说:“可燕晓不爱打扮啊。”
“是吗?”严冬尽说了一句。
哪有姑娘家是不爱打扮的呢?
厢房里,莫良缘很快就给燕晓梳了一个双髻,说:“这叫燕双飞。”
关外姑娘会梳双辫,盘发的多,但挽发,梳髻的几乎没有,燕晓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托一下莫良缘替自己梳的燕双飞。
莫良缘又拿了一面镜子,照着燕晓的发髻,对着面前半人高的铜镜,让燕晓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脑后的发髻,一边跟燕晓说:“这发髻我很久没梳过了,样子有些不对衬,不过我觉着这髻挽得还不算失败,你喜欢吗?发髻蓬松一些,伸出来一点,脸就被衬得小了,不过你的脸本也不大。”
燕晓天生骨架小,所以没有生就在关外女子中占了大多数的银盘脸,小脸配上偏细长的眼,就别有一股风情在里面了。
伸手又摸一下插在双髻中间的银钗,莫良缘说:“我那发钗是我大哥送我的,他喜欢莲花。”
燕晓目光一跳,轻轻地“哦”了
一声。
“我大将军府后园的洗垢湖里长着不少莲花,”莫良缘又说:“是我大哥让人种上的,有朋友送了他几尾锦鲤,说是能招财的,他就也养在了洗垢湖里。”
莫良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燕晓说话,燕晓也听得认真。两个陌生人要如何变成熟悉,近而相处愉快呢?无非就是我愿意亲近,你愿意接受,再找个能聊上的话题说话,莫良缘是真的对穿着打扮有心得,毕竟她以前只在这上面用过心思,而燕晓也是爱美的姑娘,虽在关外的大漠中长大,但为了生计她于关外关内之间往来,又在中原王朝的京师城做过买卖,她见过迷人眼睛的富贵繁华,还有那些或雍容华贵,或清雅娴静的佳人美妇,所以燕晓也不是个对穿着打扮毫无见地的土包子。
两个人的友情就在谈穿着打扮中开始了,花家父子可能理解不了,不光是花家父子,可能天下间的男子都理解不了,交朋友就这么的简单吗?可对于姑娘们而言,喜欢同一样胭脂,都觉得一件长裙漂亮,看中了同一个绣花的样式,盘一个发鬐,戴一只发钗的工夫,就能结交到一个朋友了。
替燕晓淡淡地抹了一层
芙蓉色的口脂,莫良缘这才低声道:“燕晓,多谢你救我大哥。”
燕晓抿一下上了口脂的嘴唇,将颜色抿得更淡了些,说:“我不能看着他死,所以我就得救他。”
在自己的首饰匣里找了找,莫良缘拿了用金箔做的莲花样花钿出来,开了胶盒,沾了些呵胶,抹在花钿上,往燕晓的额头上一贴,燕晓的额头就多了一朵金莲。
“呀!”燕晓将脸往铜镜前贴了贴,欣喜道:“我以前总贴不好这样,不是贴不到位置,就是贴得不正。”
“多练练就好了,”莫良缘将装花钿的盒子从匣子里拿出来,说:“这些都是新的,你拿去用吧。”
燕晓忙就摇头,她哪能要莫良缘的首饰?
“这可不是我大哥送的了,”莫良缘笑道:“这是我自己买的,我还有很多,你看,”说着话,莫良缘歪斜了自己的首饰匣,让燕晓看,手指着里面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说:“这些都是花钿,够我贴一辈子不重样的了,嗯,这么说不对,应该说够我贴一辈子,还有剩余的。”
燕晓惊叹于莫良缘的首饰之多,可她偏偏又没见莫良缘有穿戴什么首饰。
“这一盒都是莲花样的,
”莫良缘又开了装花钿的小盒给燕晓看,说:“睡莲,红莲,白莲,并蒂莲,”连数了十来种莲花的式样,莫良缘跟燕晓说:“匠人能做出来的莲花花样,都在里面了,你就收着吧。”
燕晓抬头看莫良缘。
莫良缘看着燕晓此刻的妆容,很是满意地道:“你贴花钿好看!”
燕晓便说:“关外没人贴这个。”
莫良缘就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收下吧。”
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的人不是莫良缘,但燕晓也不拒绝莫良缘的好意,将装花钿的盒子拿在手里,燕晓低声道:“多谢小姐了。”
“叫我良缘好了,”莫良缘说:“还是说我得叫你燕晓姑娘?”
“多谢你良缘,”燕晓说:“我很喜欢。”
拖了个凳子过来,莫良缘坐在了燕晓的跟前,把首饰匣子在桌上斜放了,莫良缘很有兴致地道:“你再看看挑一个你喜欢的钗子,我再给你梳一个好看的发髻。”
反正已经梳了一个了,那就再梳第二个好了,燕晓欣然同意。
厢房里气氛其乐融融,花蛮子却是忧心忡忡,眼见着大将军府的正院就在眼前,花蛮子终于忍不住跟严冬尽说:“燕晓脾气不好,她
跟她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们处得关系都不好,她跟部落里的女娃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阿爹!”花虎牙叫了起来,他小妹还想着嫁给莫桑青呢,哪有当爹的这么拆台的?
“你闭嘴,”花蛮子瞪了长子一眼,扭头又跟严冬尽道:“燕晓要是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