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的老幼妇孺上百人,有坐车的,也有步行的,已经出关有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周净听完吴将军的话,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
莫良玉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只要这女人不傻,这女人就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莫良玉傻吗?这个女人当然不傻!
周净跟绕口令似的,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说着话,脸色让吴将军看着,就觉着这位是在灵堂上,祭拜什么人呢。
“出什么事了?”吴将军问周净。
周净摇一下头,垂头丧气地道:“这几日亲卫营的江头儿,不是在抓铜声巷大宅的那个女人吗?我怀疑那个女人方才逃出关去了。”
“什么?!”吴将军叫了起来,道:“你确定?”放跑了逃犯,他这个当值的将军是要担责的!
周净说:“我也不确定。”这等事,没人亲眼看见莫良玉由北城门出关去了,你就不能说这女人一定是逃出关去了。
吴将军回想一下方才出关的那支队伍,壮汉没几个,都是老幼妇孺,还有这些人在鸣啸关新买的奴仆,还有在关里采买的物件,人和货物混在一起,乱哄哄地一队人。因为新买下的奴仆里,
有好些个还没做奴籍文书,买奴的妇人又你说有两个,她说有三个,这个又说只买了一个,可身后明明跟着一家三口的奴仆,兵卒跟这些妇人还较不得真,所以这队人的人数统计就没法儿做到精准。
“这,”吴将军脸色难看道:“这还真不好说。”万一铜声巷大宅的那个女人卖身为奴了呢?
周净看看这会儿无人出入的城门,想了又想,想不出来自己待在城门能做什么,就只得跟吴将军说:“吴将军,我先回去了。”
吴将军也只得点头,要派人出关去追,这得由大将军府先下出关令才行啊,否则他们无令出关,这是死罪啊。
周净从北城门又赶回大将军府,莫良缘这时在卧房内室里,喂莫大将军喝药,李袗趴在床沿上看着。
这三日里,莫望北已经见过胖乎乎的五皇子殿下好几回了,一边自己喝着药,莫大将军一边动作极其熟练地往李袗的嘴里塞了一块方糖。
被莫良缘控制吃糖,现在馋糖馋得厉害的李袗,顿时就笑眯了眼睛,就觉着莫大将军是天下间最好最好的人了。
“爹!”莫良缘喊了一声。
“冬尽小时候我一天三顿喂他吃糖,也没见他的牙不好,
”莫大将军不在意道:“小孩子爱吃就让他吃啊。”
“嗯!”李袗忙就含着糖用力地点头。
“冬尽他就不爱吃甜,”莫良缘颇为无奈地道:“他小时候就不爱吃,这事我记着呢。”
“哦,那就是你大哥,”莫大将军说。
莫良缘更是无奈了。
“你大哥的小时候,你没见过啊,”莫大将军说,这话因为很有道理,所以大将军说得也是理直气壮的。
父女俩正要为吃糖的事,好好掰扯一番的时候,周净跑了来。
“怎么了?”看见周净哭丧着脸,莫良缘忙就问道。
周净说:“莫良玉跑了。”
莫良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便将这一勺汤药送进了自家父亲的嘴里,说:“你还是没赶上?”
“没赶上,”周净沮丧道:“小姐,大将军,属下一直追到了北城门,可守城的吴将军说,沙集堡的人刚刚出关回家去了。这不用问了啊,那女人一定混在队伍里出城了,我说她怎么在城里多待这三日呢,原来这女人在等着这个机会呢!”
莫良缘喂完了药,塞了颗蜜饯到自家父亲的嘴里,又看一眼周净,见周净被打击得不轻,便道:“我都说过了,她跑了就跑了吧,
从这里到王庭远着呢,谁能保证她在路上不出事?”
周净已经钻了死胡同,他这会儿已经认定,莫良玉是祸害遗千年了,道:“那她要不出事呢?”
“囡囡,”莫望北这时道:“你让辛木玉回去吧,将莫良玉的事告诉她,让那哲布泰自己看着办吧。”
莫良缘点头应是。
周净却道:“大将军,搞不好哲布泰会死在莫良玉的手上。”
莫大将军看看周净,道:“你这是魔怔了?”
周净又哭丧了脸。
“跟我去见辛木玉,”莫良缘起身走到周净的跟前,小声道:“再说下去,我爹说不定得罚你了。”
自家大将军是厌烦听人说丧气话的,周净一缩脖子,只得跟着莫良缘走了。
内屋里就剩下了莫大将军和李袗了,李袗眨巴一下眼睛,跟莫大将军说:“我以后也要当大将军。”
莫大将军笑了起来,道:“好。”
只一个好字,就让李袗高兴了起来,扭着胖屁股又往床榻上爬了爬,李袗跟莫大将军道:“那大将军你快点好起来,你教我拿刀砍人啊!”
“这是哪个臭小子教你的话?”莫望北哭笑不得地道:“习武就习武,什么叫拿刀砍人?”
将嘴里的方糖咽
下肚了,五皇子殿下将严冬尽卖了一个彻底,说:“是严哥哥教我的,他说剑不好使,还是拿刀砍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