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管溃兵,严冬尽带兵赶回军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军营的上空火红一片,整个联军的军营都陷入火海之中,而就是这样了,李祝的兵马与三王的兵马仍在厮杀。大火燃烧形成的热浪,让严冬尽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
阿明仔就问崔北:“那位陆大公子在哪里?”
崔北茫然四顾,火光冲天的夜里,不会让人因为光线的问题视物不清,可这会儿到处都是在厮杀中的人,崔北上哪儿找陆竹生去?
严冬尽手往北边一指,说:“去中军帐。”
三王都不曾习武,不可能亲自带兵跟李祝拼刀兵,所以李祝带兵杀到,三王的选择多半是待在中军帐,等火烧联营后,这三位才会出了中军帐,想办法离营。李祝只要不傻,就应该带兵去中军帐堵三王去。
不时就有燃着火的军帐倒下,严冬尽和崔北无视了就在在面前烧着的火,只骑着马往前跑。阿明仔们却是有些受不住,他们的战马怕火,进了着着火的营地后,他们的战马就不再听使唤,拼了命地想掉头远离这片火场。
崔北回头看了阿明仔们一眼,跟严冬尽道:“阿明仔他们跟不上来了。”
“让他们不要弃马,到外面等我去
,”严冬尽下令道,战马可不是容易得的物件,阿明仔们骑着的马,是展翼搜刮了整个桐川城,才好容易凑齐的,只要阿明仔们弃了马,这些战马就能跑个无影无踪,到时候他上哪儿再搜刮上千匹战马去?
崔北冲坐在马上半侧了身,冲阿明仔奋力地摆了摆手,大声道:“你们不要弃马,去营外等。”
刚想下令弃马,徒步跟随严冬尽往军营里闯的阿明仔,听了崔北的喊,只得下令奴兵们退出着着火的军营。
“中军帐到底在哪里啊?”崔北跟着严冬尽又往军营里跑了一会儿后,眼见着倒地的军帐越来越多,一想到等这些倒地的军帐连成一片,那这地上就也会是一片火海了,崔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严冬尽现在只能辨别中军帐的方位,具体哪座军帐是中军大帐,他也看分辨不出来。
“你确定陆竹生是跟李祝在一起的?”严冬尽厉声问崔北道。
崔北点头,又一顶周身着火的军帐倒在他前行的路上,崔北自己的心也像着了火一样,伸手就将严冬尽的马缰绳一拽,说:“严少爷,您先出营去,属下去找陆大公子,属,属下一定找着他。”
“然后你跟着他一块儿死吗?!”
严冬尽瞪了崔北一眼,“你把他打晕了带走,我用得来跑这一趟?”
崔北只恨不得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他好去买一副来喝!
一阵集体的喝骂声,这时从两个人的前面大概五百多米的地方传来。
严冬尽说:“那是不是在骂李祝杀父?我没听错吧?”
崔北侧耳听了听,冲严冬尽使劲地点点头道:“是,属下能听清楚。”
严冬尽催马又往前行,陆竹生就在前边了。
“陆大公子说李祝未必就会对他不利,”崔北骑马紧跟在严冬尽的左手边,似是为自己为什么不将陆竹生打晕带走这事解释:“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严冬尽不耐烦地打断了崔北的话:“李祝能不能成事,关我们什么事?河川之地落谁手里,关我们屁事?!”
严冬尽一般不用吼的说话的,崔北知道他们严少爷这是真的恼了,当下崔北就不敢说话了,可见严冬尽阴沉地就要下雨的脸,崔侍卫又硬着头皮,大着胆子提醒了严冬尽一句:“少将军跟陆家小姐定亲了,一会儿见到了陆大公子,严少爷您压压火,可千万别发火啊。”那是他们少将军的大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给他们少将军一个面子
的吧?
严冬尽阴沉着脸,突然问了一句:“陆家那小姐长什么样?”
崔北被问住了,说:“不知道啊,属下没见过陆家小姐。”在辽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不多,但陆家的小姐绝对是这样的。
“我叔也是,”严冬尽提一下缰绳,驱使着褐途马跃过一顶起火,倒伏在地的军帐,跟崔北说道:“也不问我哥喜不喜欢,他就把这门亲给定下了。”
崔北挠头,和着他们少将军的这门亲事,他们严少爷不满意?
严冬尽这时看见陆竹生了,这位骑马跟李祝站一起,脸被火光照得亮堂堂的,眉头皱得死紧,正看见空地当中的,正在厮打中的几个人。
严冬尽也往空地上看,就见一个身量瘦小,看不出多大年纪的一个男孩儿,手里拿着一把尖刀,跟几个成年的兵卒在以命相搏。
“这是在干什么?”严冬尽忍不住道:“比武?”
崔北抻头看看,小声道:“李祝在选奴兵呢,这小孩儿能活下来,就能当李祝的奴兵。”
人命在李祝那里到底是什么?三王子李祝现在在严小将军的心目中,就是个该死的恶鬼,这也是为什么陆竹生觉得跟李祝能合作,而严冬尽却不愿意的原因。杀
人,你杀该杀之人,滥杀无辜算什么本事?
严冬尽催马到了空地上,手起刀落,将两个兵卒砍杀在地,身子附下,用刀将跌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