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桑青反唇相讥:“不如你现在就让圣上下旨,赶走我们这些无用的武夫就是,大人你带兵去平叛如何?”
厅堂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一个笑声突然之间响起,杜老大人冷笑道:“你就不管太后娘娘了?”
“我一直就不太明白,这事与太后娘娘有何关系?”莫桑青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了,看着杜老大人道:“还望大人你与我解惑。”
其实在座的人都明白杜老大人的话,现在李祉年幼,与其说现在坐江山的是李祉,还不如说现在是太后莫良缘和睿王与护国公在朝廷之上三足鼎立,在这三人中,护国公势力其实最弱,睿王对莫良缘是诸多卫护,莫良缘的权势其实是最大的那一方,李祉的江山若是丢了,也意味着莫良缘丢了手中的权势,也必死无疑。
这件朝廷重臣们谁都明白的事,可又不能明着说,明说了,那你就等于在骂莫良缘擅权干政,别看一群朝廷重臣可以围攻莫桑青,那是因为莫桑青也是臣,可莫良缘是太后,是皇家人,你骂臣子可以,骂当朝太后那可就是不敬,只这一条大不敬的罪名,莫良缘就能下手治你的死罪。能当上朝廷重臣的,就没一个是傻瓜的,
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局之中?
杜老大人被莫桑青拿话堵得很难受,他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却不能说,这个才叫憋屈。
“王爷,”莫桑青多一个眼神都吝啬地不再看杜老大人,而是看向了睿王,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末将现在不信任在座的诸位,所以粮草之事,末将想由军中之人接手。”
厅堂里的空气比先前凝重了不止十倍,莫桑青坐着挨骂挨了一个时辰,这会儿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来了。
“你们军中人知道怎么筹集粮草?”马上就有大人出面反驳莫少将军道:“这可不是在你辽东境内!”
莫桑青都不看说话的人,只看着睿王。
睿王还没开口,旁边就有人道:“王爷这是要独断了?”
睿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见睿王变了脸色,开口说话的这位有些后悔了,齐王这时正在宫外拿着睿王定的名册杀人呢,谁能保证这位王爷不向他们开杀戒?
“你和复生先回去吧,”睿王跟莫桑青道:“这里本王来与诸位大人谈。”
莫桑青就冷笑,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低声说了句:“高高在上惯了,现在说话不管用了,诸位是不是很难受,其实我觉得现在还
算好的,以后你们会更难受。”
议政楼的这个厅堂,如同一个火炉,方才火已经快熄了,莫桑青的一句话,就好像在火炉里泼了油一般,死灰复燃,火又在厅堂里烧了起来。
护国公想说话,只是刚一抬头,就发现严冬尽正看着他,那眼神若有所思。护国公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严冬尽这样看着他,是为了什么?
与护国公对视片刻,方才站起后,就再没坐下的严冬尽伸手将莫桑青一拉,说:“哥,我们还是听王爷的话先回去吧。”
莫桑青看看严冬尽拉着他的手。
“是啊未沈,”睿王忙也劝道:“你先回去,这里有本王在。”
严冬尽手上用了些力,将莫桑青从坐椅上拉了起来。
莫桑青起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将茶几上放着的茶杯碰掉在地。茶杯是青瓷质地,杯壁极薄,落地之后,茶杯就碎成数瓣,茶水泼在地上。
这还是第一个在议政楼“摔”了茶杯的人。
“复生,”睿王起身催严冬尽道。
严冬尽也不说话,拉着莫桑青往外走。
厅堂里没人说话,至少在莫少将军被拉出厅堂之前,厅堂里鸦雀无声。
“猖狂!”算着时间,估摸着莫桑青和严冬尽
下楼去了,厅堂里才有人拍案怒声道。
护国公看着地上的青瓷碎片,一语不发。
“他就是猖狂了,许相你又能如何?”睿王看向这位天晋朝的丞相。
丞相许枝梧脸色气得发红,却又说不出要将莫桑青法办的话来,现在谁能将莫桑青法办?
“许枝梧?”严冬尽这时在议政楼外意外道:“我们天晋竟然还有丞相?”
莫桑青很好笑地看了严冬尽一眼,在厅堂里的森冷已经全然不见了,“他没斗得过护国公,所以他这个丞相有名无实,不出名也就不奇怪了。”
严冬尽点一下头,跟着莫桑青往院门外走,走着走着,严小将军突然就道:“不对啊,那他与护国公不应该是仇人吗?我怎么看着他们今天是盟友的样子?”
方才那场围着莫少将军的训斥,乃至谩骂,护国公没开口,可护国公一党的人可没少开口。严冬尽很是不解地歪头看着自家大哥,说:“他们这是摒弃前嫌了?”
莫桑青笑了笑,道:“是啊。”
严冬尽又闷不作声地走了一会儿,突然就又跟莫桑青道:“他们是不是要合伙对付我们了?”
莫桑青夸了严冬尽一句:“能看明白这个了?还不错。”
严冬尽说:
“我们到底怎么着他们了?就为着大哥在京城街头开了一回杀戒?”
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