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洪家大奶奶母女三人,洪氏夫人回府就进了莫良玉的闺房,发现女儿正在对镜梳妆,洪氏夫人突然之间就觉得不可思议,她女儿竟然还有心情梳妆?
铜镜里出现洪氏夫人的身影,莫良玉将手里的牛角梳放下,将一根步摇插在了发髻里,手指拨弄一下玉质雀衔珠的步摇,雀嘴里含着的珠链晃荡起来,发出几声脆响。
洪氏夫人走到莫良玉身后,开口之前还先想了一下,才道:“你这是怎么了?”
莫良玉坐着转身看洪氏夫人,说:“母亲,这样看我是不是比先前好一些?”
梳妆打扮了,当然是要比披头散发的好,可洪氏夫人看着莫良玉心里就是发慌,“你,”洪氏夫人手足无措一般,眼中又聚上了眼泪,跟莫良玉说:“良玉,你不要吓娘啊。”
莫良玉又转过身面对着铜镜了,说了句:“母亲放心,我没事。”
洪氏夫人过了半晌才道:“你祖父那里,你父亲会替你求情的,只是良玉啊,你不能再……”
“母亲放心,我不会再惹祖父生气了,”莫良玉又拨弄了一下头上的步摇,她对莫家又有用处了,她的祖父后面会好好待她了,
“良玉啊,”
洪氏夫人怎么看,都觉得女儿不对劲。
“我没事的,”莫良玉对着铜镜笑了笑,说:“母亲,听说宫里的宫女不可以戴步摇,怕走路时步摇晃动发出声响,惊扰到主子,是这样吗?”
洪氏夫人说:“好像宫里是有这么一个规矩。”
“可良缘是去当皇后的,”莫良玉说:“所以她能戴步摇。”
“你,”洪氏夫人说:“好端端的你说太后娘娘做什么?”
“啊,”莫良玉说:“我都差点忘了,良缘现在是太后娘娘了。”
“你怎么了?”洪氏夫人背对了铜镜,看着莫良玉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头上的这支步摇很好看,”莫良玉脸上挂着笑容,这又是昔日那个温婉端方的莫家三小姐了。
洪氏夫人却急声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良玉,你不能再惹你祖父生气了,你父亲为了你,骂也挨了,打也挨了,你是想让你父亲死吗?”
莫良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莫良缘,她的这个堂妹倒是好命,占了富贵,还占了严冬尽,嫉妒让莫良玉脸上的笑容由温婉变得刻薄。
“那严小郎君,”莫良玉跟洪氏夫人道:“他终是会娶妻的吧?”
洪氏夫人
莫名其妙,道:“你提严小郎君做什么?他的事,自有莫望北安排。”
“他不是与莫良缘有过婚约吗?”莫良玉声音凉凉地道。
洪氏夫人吓了一跳,忙就往门前望,生怕莫良玉这话让人听去。
“我这里现在没人来了,”莫良玉说了一句。
洪氏夫人说:“你提这些做什么?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良玉,你不要吓娘啊。”
“严冬尽会娶妻吗?”莫良玉看着洪氏夫人问,一脸的固执。
洪氏夫人说:“这些与你……”
“你就是会不会好了,”莫良玉叫了一声。
洪氏夫人又被女儿吓了一跳,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严小郎君当然会娶妻。”
“莫望北会让他成亲?”莫良玉又问。
“他是莫望北一手养大的,莫望北怎会忍心让他孤独一世?”洪氏夫人说:“良玉啊,你问这些做什么?”
“莫望北,”莫良玉说:“母亲,我们一口一个莫望北的叫着,可见我们没把他当家人看待。”
洪氏夫人一愣。
“也是,”莫良玉笑着说:“若是真当那一家三口是家人,祖父怎么会送莫良缘去当寡妇?”话说到这里,莫良玉疯一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洪氏夫人急得差点伸手去捂莫良玉的嘴。
莫良缘也占不了严冬尽,莫良玉边笑边想,严冬尽终会娶妻生子,只是与她毫无关系了,笑着笑着,莫良玉就又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喜欢严冬尽。
看见女儿又笑又哭,洪氏夫人急得也掉眼泪,刚想冲门外的丫鬟婆子下令去请大夫来,就听莫良玉又幽幽地跟她嘀咕了一句:“母亲放心,我没事。”
“她没事,”京师城的街头,严冬尽跟莫桑青道:“我没说得罪她的话。”
莫少将军说:“那你跟她说什么了?”
“哥,”严冬尽小声道:“折家是不是要与护国公府结亲了?”
莫桑青说:“哦?”
严冬尽说:“不为这个,护国公找我做什么?”
“是,”莫桑青点头:“折烙要娶她。”
严冬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我就说我不值得,我还祝她此生安好。”
“这次做的不错,”莫桑青笑了起来。
“真要让护国公府与折家结成亲家?”严冬尽问。
“折烽与良缘谈好了,”莫桑青说:“他们折家只是带走一个莫良玉罢了,娶妻的折烙在折家说不上话,这个我们倒不用担心。”
“折烽去见过良缘了?”严冬尽说:“我怎么不知道?”
莫少将军又斜眼看自己的这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