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可能是折二公子活这么大挨得最惨的一次,二公子也是这时才发现,以前他大哥打他那真不叫打。有巡城的官兵上来问,听说是了当哥哥的揍弟弟,官兵们就走了,长兄如父,老子打儿子,当哥的揍弟弟,这事外人管不了。
折二公子被自家大哥用马鞭抽了个半死的时候,睿王在长乐宫里跟莫良缘道:“我母妃只是受了伤。”
莫良缘问:“伤的严重吗?”
睿王叹口气,冲殿门外道:“桂嬷嬷进来。”
桂嬷嬷应声进殿。
睿王手指一下莫良缘,命桂嬷嬷道:“扶太后娘娘在坐榻上躺下。”
“我……”莫良缘要说话。
“躺下吧,”睿王一边示间桂嬷嬷上前去,一边劝莫良缘道:“伤口反复不是小事,总是不好,会影响寿元的,孙方明竟然也不拦着你。”
莫良缘的身体这会儿发僵,倒是不觉疼痛,被桂嬷嬷扶着半躺半坐在坐榻上了,伤口扯动之下,莫良缘反而感觉到疼了。
睿王走到了就算莫良缘完全躺下也大小也足够的坐榻前,看着桂嬷嬷给莫良缘盖上了一床锦被之后,才跟桂嬷嬷道:“再去加几个炭盆。”
桂嬷嬷连声应是地退了下来。
“又不舒服了?”睿王
打量一眼莫良缘发白的脸,小声问道:“我让孙方明过来?”
“不用,”莫良缘摇一下头,忍过这阵疼了,才跟睿王道:“魏贵妃伤得重吗?”
“不重,比你的伤势轻多了,”睿王说:“你就不要操心她了。”
“怎么能不操心?”莫良缘苦笑一下,“那箭听说是辽东军中惯用的弩箭?”
“是,”拖了张椅子到坐榻前,睿王坐下了,揪一下眉心,睿王爷神情疲惫地跟莫良缘道:“对不起,我母妃想杀你,我事先不知情。”
“我想也是,”莫良缘话说了一半,看见桂嬷嬷带了宫人送炭盆进殿,莫良缘便暂时住了嘴。
殿里本就烧着地龙,人待在殿中不可能觉得冷,几个炭盆往坐榻前一放,气温从春升到了夏,睿王感觉热,但看莫良缘的脸色,仍是不见血色。
“冷?”睿王问。
莫良缘摇头。
轻碰一下,莫良缘露在锦被外的手指指尖,冰冷,睿王忧道:“孙方明到底是怎么说的?”
“皮外伤,慢慢养着就是,”莫良缘看着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无甚关心的模样,看着睿王道:“王爷怀疑凶手是谁?”
“我不疑你哥哥,”睿王靠坐在了坐椅上,小声道:“他若真想杀我母妃
,今天不是动手的时候。”
“那?”
“无非就是见不得我好的人,”睿王道:“如今见不得我好的人有好几个,光猜没用,要查,但我想就算查,可能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查,魏贵妃那里你要怎么交待?”莫良缘问道。
“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的交待?”睿王摇一下头,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我现在一动不如一静,任他风吹雨打,我不动弹就不会有事。”
莫良缘念叨了一句:“这是杀母之仇啊。”
“是啊,杀母之仇,”睿王叹道:“可现在我没法儿报这个仇。”
“折家的二公子要娶莫良玉,”莫良缘告诉睿王道:“我方才答应折大公子给折二公子赐婚了。”
“什么?”这事完全在睿王的预料之外。
“美人招英雄喜欢,不是吗?”莫良缘道。
睿王由靠坐变成身子前倾了,问莫良缘道:“那折烽答应了你什么?”
“答应我他们父子尽快回去。”莫良缘道:“除了莫良玉,他们跟护国公府再无关联。”
睿王过了半晌才道:“折烽求这事儿,看来这位折二公子对莫良玉是情根深种了。”
莫良缘笑了笑,笑容泛冷,“嫁与折二公子做嫡妻,这门婚事不错,
只是我怕莫良玉不会欢喜。”
睿王看着自己的手,莫良缘知道莫良玉痴缠严冬尽的事了?这个念头在睿王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但随即就被睿王抛开了,他不将莫良玉看作有作的棋子了,那莫良玉此后是好还是不好,睿王一点都不关心。
“护国公给她找了郑谦和,她不满意,”睿王说道:“你给她赐婚折烙,她若是还不满意,那就让她去庵里当姑子去,世人难不成都是她的父母,要为她操心吗?”
折大公子这时将马鞭收了,跟身边的一个侍卫道:“你出城去找莫桑青,就说我在蓬莱阁请他喝酒。”
侍卫应一声是,骑马走了。
折大公子低头看一眼趴地上不能动弹的折二公子,随手点了三个侍卫,说:“你们送他去找我父亲。”
侍卫们看看折烙,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问折大公子:“是不是先带二公子去看大夫?”
“不用,”折大公子说:“贱骨头都长命,他哪儿那么容易死?”
侍卫们都不敢接话。
“赶紧的,”折大公子催道。
“那属下去租个马车来?”有侍卫问折大公子道。
折大公子没说话。
几个侍卫下了马,将折烙抬到了一个待卫的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