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方皇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方锦音一向多愁善感,若发现有人想谋害她的性命,受惊后定会陷入忧思,不知还能撑几天。
不过她目的也不只是皇后,好戏还在后头。
收敛了神色,贤妃立即走上前,对那宫人喝道:
“混账东西,还不把这东西拿远点,别惊到皇后娘娘!”
说着,她朝景德帝和方锦音跪了下来,“是臣妾失职,竟让这腌臜物混了进来,差点害了皇后娘娘,臣妾罪该万死,请官家处罚臣妾吧!”
这种事在宫中并不少见,妃嫔们知道事情不简单,就是不知这一次又是针对谁的,都有些惴惴不安。
只有鄂妃依旧舀着瓷碗里的甜汤,事不关己,她看热闹就好。
艾充容看来贤妃一眼,上前一步,轻声对景德帝道:
“官家,贤妃姐姐事多,难免失察,臣妾以为,要处置也该找出那个要害娘娘之人才对!”
随后,她立即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还不看看这份礼是何人送来的!”
小太监手忙脚乱地从托盘里拿起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这礼物的出处。
“是……是保信堂,沐家!”
小太监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全都朝沐家这边看了过来。
今日的宾客并不多,几乎都是皇亲,有一部分人不知这沐家是何许人也,知晓他们身份的人便低声解释道:
“就是养大清河公主的那一家!不过听闻与清河公主的关系一般。”
“不会是怕苛待公主的事情曝光,被皇后娘娘报复,便动了歹意吧?”
“你这样说也有可能啊,前朝不就有位走失的公主,寻回亲人后,将养父母一家全都屠杀了!这沐家人做贼心虚,所以就先一步下手了!”
这些议论声虽小,但那质疑的眼神还是让沐询几人紧张了起来。
林殊玉看到那块木牌后,更是痛心不已地看向林氏等人。
“姨母,剜痣的事我并没打算计较,还想着咱们可以继续做亲人,你们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林殊玉的话再次让众人哗然,看来他们猜得没错,这位公主真的在沐家吃了不少苦啊!
就连方凌都错愕地朝沐家看了过来。
剜痣?难怪小公爷他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线索,沐家竟为了不让姝儿寻到亲生父母,将她身上的特征都抹去了!
这也太狠心了!那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沐家人又是怎么对姝儿的?
沐询和林氏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震惊。
他们沐家的确送了紫檀木雕,可他们怎会在礼物上动手脚,他们是疯了么?
除了震惊,便是心痛,林殊玉不可能不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质疑他们的后果!
林氏心窝绞痛,这就是她疼了这么多年的外甥女,为了博取同情,竟然颠倒黑白,不惜给他们沐家扣上这样的罪名!
若因为这件事让沐家获罪,她真是万死不辞!
景德帝严肃地看向沐家几人:“说说,这木雕是何意!”
听到官家的质问,林氏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她害怕事情牵连到丈夫和儿女,站起身硬着头皮道:
“回官家,这礼物是民妇自己准备的,但民妇并不知它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想过要谋害娘娘,请官家明察!”
沐询怎能看不出妻子的意思,她说这礼物是她准备的,就是想自己担下责任,忙想要起身辩解几句,肩膀却被一旁的人按住了。
沐询回头便看到了女儿镇定的脸,慌乱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沐云书望了那檀木寿桃一眼,起身朝景德帝一揖。
“官家,沐家的礼物的确是紫檀木雕,可我们却没有在这木雕上做任何手脚,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们没有胆子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贤妃身边的嬷嬷看了一眼裂开的木雕,躬身对景德帝道:
“官家,这木雕的裂痕不像是新的,老奴看这切口,似乎是被粘合过,若不是宫人没有端稳托盘,这木雕也不会裂开。”
这鲁嬷嬷是说,只要没有人发现这木雕的秘密,沐家就不会获罪,只是他们运气不好而已!
而且木雕上的裂痕不是新的,说明并非有人在她们入宫后栽赃陷害,这件事就是沐家所为!
余月羲如何能放弃对沐云书落井下石的机会,看着景德帝道:
“黄伯伯,这沐云书从前一定没少欺负清河公主,沐家虐待皇室血脉,还敢邀功,如今更是恶毒的想要害死皇后伯母和清河公主殿下,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审问的,该直接拉下去杖毙才是!”
未等沐云书开口,墨归便先一步站起了身。
他沉着抱拳,鸦羽般的长睫半垂,遮住了深冷的眼神。
“官家,据臣所知,沐家人从未虐待过清河公主,沐夫人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若沐家人苛待于她,怎会为她请先生,学习舞乐,一个人有没有吃过苦,看她的双手便知晓了!”
之前被林殊玉误导的众人都不由朝林殊玉的双手看了过去,虽然未看到掌心,但见她手背光滑如玉,一点瑕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