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慌忙向众人解释道: “这丫头又犯癔症了,总以为鹤筠是她爹爹,我都跟她解释过好多次鹤筠不是她爹爹!”
“祖母,您也不要欣儿了么?您说过欣儿最贴心,最像您的!您也要把欣儿扔出去跟那些小乞儿待在一起么!”
娄欣儿哭得伤心,死死地抓住娄鹤筠的衣摆不松手。
这孩子不说没人会注意到她与年过四十的许氏相像,但这么一说,众人确实觉着两个人的鼻子有那么些许神似。
墨老夫人什么事情没见过,很快就已经想通了事情原委,不由冷笑着摇头道:
“原来这个小姑娘是二爷在外的骨肉,你用领养的法子带到娄家,全了自己的名声,还要让着丫头得个嫡女的身份,娄二爷这心思,真是让老身都自叹不如!”
听墨老夫人这样一说,众人也都明白过来。
后头几位夫人低声议论着:“我的确听说最开始的时候,娄家只想收养最先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是娄二奶奶坚持,才多收留了几个!”
“这么说这丫头是娄二爷外头的私生女?娄二爷想借着领养的办法将这孩子带回来!”
“那小姑娘祖母都叫上了,看来这娄夫人也是知情的,帮着儿子欺骗儿媳!欺瞒世人!”
“这也太无耻了吧!还建个济民堂障人眼目,沽名钓誉,呸,下作!”
“亏我刚刚还觉得娄二爷是正人君子,心地善良,我,我简直没见过他这般不要脸的!”
听到这些议论声,许氏只觉得血液瞬间冲向脑门,手脚都麻木了。
娄燕婉更是臊得抬不起头,瞪着娄鹤筠道:“鹤筠,你倒是说句话,你说这丫头在胡说八道!”
只要鹤筠否认,别人也没有证据说这孩子一定就是鹤筠的!
娄鹤筠看着娄欣儿那张挂满泪珠的脸,嘴唇动了动,最后认命地将话咽回了嘴里。
他若说欣儿说了谎,欣儿以后该怎么办?他是欣儿的父亲,不能再把她推出去了。
见娄鹤筠不说话,众人便当他是默认了,都同情地看向了沐云书。
沐云书脸色却很平静,只是垂眸喃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却比撒泼哭闹管用多了,娄鹤筠心中闷痛,巨大的恐慌袭遍全身,“云书,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沐云书,却被沐云书躲开了。
墨老夫人沉着脸看向娄鹤筠,“娄大人,济民堂这块儿匾,娄府还是摘掉吧,莫要打着行善的旗号去做那样下作的事,玷污了善心二字!”
老夫人知道云书这个时候一定很难过,自己的夫君在外头有这么大的孩子却不知晓,哪个女子能受得住!
她能帮云书的,就是让她不必在这么多人面前强撑体面,便叹了口气,对其他几位夫人道:“咱们先回吧!”
几位夫人同情地看了沐云书一眼,纷纷摇着头离开了娄府。
没过多久,娄家人就听到门外发出“轰”的一声响,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夫人命人将济民堂的牌匾砸了下来。
墨老夫人摘的不是济民堂的牌子,而是娄家的脸面!
若没有前几次的事情,娄鹤筠一个七品小官,估计没人会在意他是否有个私生女,最多被看不惯他作风的人参上几本,可这种折子通常都会被压在中书门下,时间久了就会不了了之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满京都谁人不知娄家!这事只会越传越厉,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许氏的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随后身体也开始颤抖,整个人“咚”地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听到这声音,众人才从各种情绪中回过神来,急忙将许氏扶回了海棠院。
寻了大夫,说是神无所归,大惊气乱,只能养着了。
许氏的病,大夫不愿治,嘱咐的事从不听,他们用心又有什么用。
开了方子,大夫就急急地告辞了。
娄燕婉一脸愁容地扶着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看着娄鹤筠道:“二弟,你糊涂啊!你……”
好好的一手牌,怎么就打成了这个样子!
可现在再骂娄鹤筠又有什么用,她只能把目光又移到沐云书身上,堆起笑脸道:
“弟妹,这事儿二弟做得是不太好,可你也有错不是!当初你要是没拦着,让那丫头顺顺利利进了府,怎么会出现这么丢脸的事儿!你啊,要学得贤惠些,正好你也无所出,留下这孩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明儿赶个早去趟镇国公府,请老夫人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老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不会难为二弟了!”
沐云书被气笑了,“我没有大姐这般贤惠,月月去保信堂拿红花给蔡府的姨娘喝,也不知蔡夫人知不知大姐这么贤德!”
娄燕婉脸色一僵,她的确会去保信堂拿些红花给那些小娼妇们喝,可她以为沐云书不会注意到这点小事!
说起来弟弟认不认那孩子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可不想再趟这趟浑水!
咬牙扶着肚子,娄燕婉皱眉道:“我被你们气得肚子疼,我,我先回府了,你们好生照看母亲!”
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门口了。
娄鹤筠也顾不上去管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