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子,二少爷就在屋子里面,您还是一个人进去吧。”刘管家做了个‘请’的动作,表情带着几分复杂。
乔延风沉眸推门进去。
他进去之前就从刘管家的表情中猜出此时屋里的情况该不太好。
或许林君严正躺在床上惶惶不可终日,或许干脆重伤未醒。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眼前这种场景。
屋内,满地都是酒坛。
乔延风进门的瞬间,便有一股酒臭味扑面而来。
林君严倚靠着床铺坐在地上,手中拿着酒壶往嘴里灌酒。
在他身边的地上有一大滩被风干的呕吐物。
他凌乱的衣衫上片片血渍,毛躁的头发披散着,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下巴上便长了一层厚厚的胡子茬。
如此潦倒模样,哪里还有当日刚回京时的威风将军模样。
林君严自己也觉得恍若隔世。
虽说来话长,但实际上如今距离他回京也左不过才半个月罢了。
从云端掉进地狱,也不过就是这么十几天的时间。
乔延风皱了眉,瞧见这人此时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事不好办。
若是林君严此时晕倒,那还有醒来的时候,哪怕他受挫到一蹶不振自己也能凭借口舌让他振作。
可他现在分明就是在逃避。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有办法跟一个醉酒的人沟通。
“呕~”林君严喝的似乎太猛,偏头大吐特吐起来。
等吐完了,他连嘴都不擦一下,便继续拿了酒壶往口中灌。
屋内令人作呕的味道更大了些。
乔延风深吸一口气,抬脚过去:“如果你是因为林子墨,完全没必要如此,他没死。”
林君严浑浊的眼中划过一抹光亮,但又很快消沉下去。
“是么,那很好。”他没什么情绪的扔了那么一句,而后继续往嘴里灌酒。
乔延风狠狠拧了眉:“你弟弟没死,你就不想去看看他?”
林君严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看?自己拿什么去看?
军密图被龙若临拿走的消息一旦传出,自己就真的成了枫柒的罪人。
别说老三,自己现在就连自己都面对不了。
不管是对侯府还是对家人来说,自己现在就是个包袱,不见他们反而对他们才好呢。
乔延风脸上腾起一抹恼火,大步走过去将酒壶从林君严手中抢过来摔在地上。
酒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君严表情没什么变化,任由他拽了自己的衣领。
乔延风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这么近的距离,能更加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恶心的气味。
“听着,陛下已经决定让你重新带领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境,所以你最好给我清醒一些。”
这男人如此模样别说带兵打仗,只怕连骑马都困难。
虽说今日有老爹在朝上作保,但自己好歹也是下了军令状的。
若是平时,这男人死活都跟自己无关,可这次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林君严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因为醉酒的关系一时无法聚焦:“放手,我不去……”
他挣扎着去推乔延风,脚下踩到酒坛子摔在床上:“谁爱去谁去,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他囫囵不清的说话,像是街边耍酒疯的二溜子。
许是他喊的声音太大了,刘管家听到动静有些担心,在外面敲门询问。
乔延风看了床上如同一滩烂泥的男人一眼,重新拽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而后转身大步往外走。
“做什么?放手!我要喝酒!”林君严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挣脱无果。
刘管家瞧见乔延风拽着林君严出来,满眼担忧:“乔公子,这是怎么了?”
“你不用管。”乔延风生拉硬拽把林君严从台阶上扯下去,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出院子扔上马车。
“回府。”乔延风厉声命令车夫。
车夫应命赶着马车回了都督府。
林君严还在挣扎着闹着要酒喝。
乔延风拽着他进了院子。
大夫守在院子里煎药,瞧见乔延风进来,抬脚迎过来:“公子,那位三少爷还晕着没醒呢。”
乔延风没回话,一把推开房门扬手将林君严扔过去。
若是以前,乔延风是绝对扔不动灵尊的。
但此时林君严内外都有伤,且烂醉如泥,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
林君严被扔到床边,整个人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响声。
乔延风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林君严的头发将他按在床头上,逼迫他看床上躺着的人。
“林君严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狂妄自大的下场!”
床上,林子墨盖着被子躺着,左手放在小腹处,右手袖子是空的。
他的脸色惨白的难看,嘴唇上也没有半点血色,纵然是昏睡着,眉毛也紧紧骤起,根本睡不踏实。
一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样子。
乔延风抓住林君严头发的手加大力道,让他凑得林子墨更近一些,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