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沅从奶奶房间出来时,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她和两位长辈的谈话,只有她们三个人知晓。
一年的时间……
她想说,哪怕再用十年的时间,只要傅行深没查清楚真相,在牛角尖里出不来,他们永远迈不进下一步。
可她不想让老人家伤心,便应下了,索性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脱离傅家。
“少夫人,您怎么下来了,是饿了吗?”
佣人看到简知沅下楼,身上还穿着刚才的衣服,显然没有洗漱,便问了声。
“奶奶晚点才睡,你多关注点,我要走了。”
“啊?可是……”
佣人步伐纠结,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她要是走了,那不就是还没和好么。
“我的话你没听懂么?我已经见过妈和奶奶,你该去照顾的是她们,而不是在这和我浪费时间,明白吗?”
简知沅耐着性子,她知道佣人也是受了傅家人的嘱托,却不知道她已经和几位长辈达成一致,并非必须要留宿在老宅。
“明……明白。”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佣人退到一边,把录给她让开。
她抬步出去,步伐干脆。
到了车边,发现代驾早走了,至于车钥匙……
她往后看了眼,大概率在傅家人手上,正要回去拿,老宅司机一路小跑出来。
“少夫人,老太太让我送您回去。”
楼上阳台,傅母和奶奶扶着栏杆冲她挥手,简知沅内心泛暖,点点头,坐傅家的车离开别墅区。
“妈,您这样和沅沅约定,万一一年后她和行深的关系还是没有改善,那岂不是……”
傅母忧虑地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不会的,行深是你儿子,你难道不了解吗,他如果真不喜欢沅沅,压根不会娶她,更不会带她回家。”
“那您……”傅母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和沅沅说?”
“你儿子这是在玩当下最流行的爱而不自知那一套!我们要做的是让他爱而自知!”
老太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傅母似懂非懂,没多问,只搀着她进房间休息。
路过书房时,她老人家指了指:“你待会问问行深他爸,就明白啦。”
书房内——
傅行深坐在沙发上,桌上红茶的香味在书房弥漫。
“你娶了知沅以后,家里的茶慢慢地都被你换成了红茶,连我的书房也没谈过你的魔爪,你就是想让她自然地接受这一切,对吧?”
傅健从红茶切入主题,傅行深正要端起来品尝,听到这话,收回手。
“爸,您想多了。”
“想多了?好啊,那我明天就把红茶全撤了,反正你和知沅这么一闹,她大概率也不会回来。”
手指不自觉收紧,傅行深的脸色微微变化,笑得勉强,嘴上却说:“您随便。”
傅健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他,正因为傅行深是他儿子,所以他非常了解对方的性格,天性就嘴硬。
“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你不喜欢她。”
这话……
轻轻顶了顶上颚,傅行深想反驳,却无从反驳,索性闭嘴不说,只无心淡笑。
“唉,好吧,是我们做长辈的乱点鸳鸯谱了,既然你不喜欢她,趁早离了,省得我看了心烦。”
傅健大手一挥,不跟他多做言语上的斡旋。
突然听到离婚二字,傅行深不觉睁了睁眼。
“您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的,上来书房之前他以为父亲要劝和,结果确实劝离?这和他预料的有点出入。
“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和知沅过不下去就趁早离了,我们傅家不需要怨偶,你喜欢谁就娶谁,只一点,婚前答应知沅的我傅家都会做到,下一个嫁进傅家的,就别想分到什么了。”
傅行深迟迟没反应过来,他听清楚后仍旧以为父亲的话是在激他,结果却连财产分配的问题都想好了?
“爸,您对我的婚姻,就这么草率吗?”
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无力感,傅行深攥紧手,反问一声。
“草不草率取决你自己,你只需要告诉我想不想离。”
姜还是老的辣,傅健只问他一个问题,不给傅行深转移话题的机会。
一旦他说离,那基本没有挽回的余地,再强行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简知沅受到的伤害最大。
如果他还犹豫,说明他对这段婚姻并非充满不乐意。
傅行深眸色微闪,侧颈暴青筋,猛地站起来。
“您越界了,这是我和她的事。”他快速往门口走,临出去时,停下脚步说了声:“您还是早点休息,少出点馊主意!”
傅健脸上露出笑意,后脚傅母就进来了。
“行深怎么说?”
“把心放回肚子里,他自己惹得知沅不开心,自己会哄回来的,就是这嘴硬的性格,也不知随了谁。”
傅母坐下帮他捶背,哼笑了声。
“能随谁啊,你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做别扭的事,只希望他尽快和沅沅和好,我们做长辈的也好放心。”
时间不早,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