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县令在心底里为这些不懂事的村民暗暗捏了一把汗。
村民们平时难得出村,见到县长大人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认识官老爷的身份。
即便是陌生人,单凭差役前呼后拥的阵势,以及那一身标志性的官服,便足以让人感受到此人非同小可。
平日里,村民们总是尽可能避免与官府打交道,村里的事务大多自行处理。
在他们的世界里,村长已是最大的权威。
而此刻,眼见县长大人亲自莅临,村民们个个收敛言行,不敢妄议,尤其是赵家众人,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张县令先是稳步走到吴诩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吴家主。”
他没有直呼其名,而是选择了这种方式表达敬意,其中自有他的考量。
表面上,这是做给村民们看的一场戏,实际上,他是想让所有人明白,吴家不是轻易能够招惹的,以免将来村民们鲁莽行事,最终将麻烦牵扯到自己头上。
同时,他也想借此机会在楚王那里留下良好印象,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一举动,无疑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
能让县长大人如此恭敬对待的人物,对村民而言,其威严与影响力不言而喻。
赵家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悔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然而,后悔已经太迟。
吴诩淡然说道:“这几个家伙欺负我娘子,并且擅自闯入私人领地,你看着办吧。”
张县令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是,属下明白。”
转过身,面对赵家人,张县令面容一肃:“来人,把他们都带走。”
赵家人顿时乱了阵脚,赵家大儿媳急切地向吴诩求饶:“吴家大妹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吴诩却并未搭话,她深知今日之事必须立下规矩,以免未来有人再敢放肆,因此绝不会开口为他们求情。
见状不对,大儿媳连忙转向冉禾,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吴夫人,您仁慈善良,就饶恕我们这一次吧。这都是老二家的主意,与我们无关。真要惩罚,应该找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赵家三儿媳也紧跟着附和:“对,这件事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全都是老二家的坏主意。”
赵家二儿媳听闻此言,怒不可遏:“你们两个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当初提议涨价的不正是你大嫂吗?还有你三嫂,你也是一副赞同的模样,还说要敲诈他们五百两银子!现在想全部推到我身上,门儿都没有!”
未待衙门差役正式审问,赵家内部的争吵已先行爆发,彼此之间的指责与揭露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在场的村民们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家庭纷争。
旁观者看得目瞪口呆,而赵家三房之间则是争吵不休,场面混乱不堪。
张县令留意到楚王眉宇间细微的不悦,立刻挥手下达命令:“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衙门审讯!”
“是!”
差役们应声而动,迅速将赵家人控制住。
一场看似简单的纷争,在权力与利益的交织下,逐渐演变为了对规则与秩序的维护,也给所有人上了一堂生动的社会课。
差役们敏捷地行动起来,脚步迅速而有力,他们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干练。
尽管那三家人眼神中流露出慌乱和逃避的渴望,脚底也似乎蠢蠢欲动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但在四周紧绷的氛围压迫下,终究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只能绝望地低下头,双手颤抖着被反绑在身后,束手就擒。
他们口中还想吐露几句哀求之词,试图在这最后时刻寻求一线生机,但张县长面容冷峻,眼神中没有半点波动,不容分说地命令差役立即将他们带走。
那几个差役得令,二话不说,动作干脆利落地执行起来。
围观的村民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到惊恐与震撼,他们彼此交换着紧张的眼神,却没有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他们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同情,又有畏惧,更多的是对于未知后果的担忧。
就像是冬日里突然降临的寒风,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目送着那三家人被渐渐带离人群的视线。
冉禾站在人群中央,她的声音虽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今日之事,让诸位乡亲见笑了。我们吴家人,历来安分守己,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更不会无故欺凌他人。然而,若是有人误以为我们是易于摆布的弱者,那便大错特错了,我们吴家绝不是随意可以揉捏的软柿子。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贵在一个‘敬’字,你给予我一分尊重,我自然会回报你十分。正如古书所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乡亲们的呼吸仿佛都凝固了,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县太爷对吴诩那不同凡响的礼遇,仍在他们心中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