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一边,萧芷雪的身子因怀有身孕日益笨重,近几日更是不明原因地再次遭受孕吐困扰,虽不算剧烈,但也让她食不下咽,身体略显虚弱。
范琰慕对此忧心忡忡,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世子,丝竹求见,说是有机密之事报告。”
范琰慕头也不抬,简短吩咐道:“让他去书房等候。”
萧芷雪轻轻推了推范琰慕的手臂:“你去吧,我这里无妨。丝竹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要紧事,不必担心我。”
范琰慕点头应允,小心翼翼地扶着萧芷雪躺下:“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究竟是何事。”
范琰慕步入书房,刚坐定便直接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深夜还要劳烦你跑一趟?”
丝竹恭敬呈上手中的信件:“世子,这是王爷命人送回的紧急书信。”
范琰慕拧眉接过信封,心中疑惑更甚,他知道父王此时应在临州,深夜突来书信,必有蹊跷。
沉思片刻后,范琰慕吩咐道:“丝竹,我得立刻入宫拜见皇上,你即刻通知拂冬和刘毅,集结王府所有守卫,加强戒备。”
丝竹闻言,面上显露出惊讶之色:“世子,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范琰慕面色凝重:“父王查证,临州、武州的叛乱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淮王在京图谋逼宫,欲令皇上禅位于他!而他们可能使用的军队,正是从父王手中夺取的荆州军。”
“我得马上进宫护驾,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待你找来拂冬和刘毅,我们即刻采取行动。”
丝竹遵命,迅速离去找寻二人。
一切安排就绪后,范琰慕带着丝竹,并非直接前往皇宫,而是转而奔向了看似无关的琉璃院。
丝竹心存困惑,正欲发问,却被范琰慕一个“嘘”声打断,只得按下心中的疑问,紧跟其后。
两人穿过曲折幽长的地道,约莫行走了一个时辰,终至地道尽头。
范琰慕谨慎地推开地道出口的遮掩物,探头四望,确认安全后敏捷地跳出,丝竹紧随其后。
借着月光,他才发现,他们此刻身处的,竟是皇宫后一处废弃的庭院,与高墙相隔仅一步之遥。
范琰慕效仿猫头鹰的啼鸣,几声过后,那侧的隐秘小门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缝,他身形一闪,没入门内,丝竹也紧紧跟随。
守门之人见到二人,显得颇为意外:“世子,这等时候来访,可是有急事求见圣上?”
范琰慕简短点头,语气紧迫:“事态紧急,请速带我们去见皇上。”
守卫见状,不再多言,即刻引领他们向乾元殿进发。
然而,还未走出多远,便看到前方人群慌乱,宫女太监四散逃离,一片狼藉,显然,皇宫内部已陷入了某种未知的混乱之中。
范琰慕心头骤然一紧,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猛然勒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身形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秋日里灵巧穿梭的燕子,轻盈而迅捷,划过夜空,直朝乾元殿飞掠而去。
途中,他的身影在宫墙之上留下一串串疾如闪电的残影,每一步跳跃都恰到好处地借力使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此时,大殿之内,康忠帝已自龙榻起身,身着龙袍,威严端坐于那象征无上皇权的龙椅之上,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见到范琰慕风尘仆仆,神色紧张地匆匆踏入大殿,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问道:“你得知消息了?”
范琰慕脚步未停,单膝跪地,语气中难掩焦急:“父皇,孩儿一个时辰之前收到了父王的紧急书信,信中言及淮王似乎心怀不轨,图谋不轨,特意命儿臣速速前来禀告陛下,以便早做准备。”
康忠帝听罢,脸庞阴云密布,嘴角却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似是对某种预料之中的事情发出的嘲讽:“呵,朕的好儿子,这些年,你隐藏得可真是深啊。”
待范琰慕恭敬呈上父王的书信,康忠帝细细审阅之后,目光再度投向范琰慕,语重心长地询问:“慕儿,如今这局势,你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才是上策?”
范琰慕一时语塞,面露迟疑,随即低下头,恭谨地回答:“请父皇明示。”
然而,康忠帝并未直接给出答案,反倒是放声大笑,声如洪钟,震颤着大殿的每一寸角落:“若说淮王意图谋反,他所能倚仗的兵力,恐怕也只有从你父王那里巧取豪夺来的荆州军了。”
范琰慕闻言,心中一凛,不待多言,当即跪倒在地,表明决心:“儿臣愿即刻前去处理此事,确保京畿安宁。”
康忠帝的目光随着范琰慕决绝的身影渐行渐远,低沉的嗓音仿佛只在自己耳边回响:“慕儿,一切的成败,就看你的了。”
而这一切,对萧芷雪而言,仿若隔世,直到梦境中的混乱喧嚣将她唤醒,她才通过贴身侍女安兰得知淮王叛乱的消息。
尽管腹中胎儿已让她的身躯略显沉重,但多年的武艺修炼使得她依旧身手敏捷,如同灵猫一般轻巧跃上屋檐,这份矫健令身旁的司琴等人惊讶不已。
凝视着远方皇宫与安王府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萧芷雪心中已明了,安王府此刻必定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