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之后,眉头紧锁,沉声道:“潘老爷子这是急怒攻心,导致气血逆流,猛烈冲击头部,才引发了这次中风。往后,万万不能再动怒,务必保持心情平和,此次虽凶险,幸好及时救治,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孟落凝闻言,心如刀绞,暗自发誓要让老伴远离一切纷扰,安度晚年。
回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潘卓清,孟落凝恍惚间忆起,事发时似乎还有他人在场。
那人,如今还在吗?
更令她忧心的是,要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使得老伴一夕间病情如此严重。
询问之下,方知是胡州亲家那边的仆人来访。
孟落凝心头顿时笼上一层不祥的阴影,此人所带的消息,怕是与女儿潘夏桐脱不了干系。
此时,庭院内,魏安依旧徘徊不去,心中忐忑,对自己家二老爷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使潘老爷子怒气冲天,一病不起,他也是一头雾水。
思前想后,他认为不打招呼就离开似乎不妥,决定还是先确认一下潘老爷子的病情再做打算。
孟落凝步履匆匆地走出房间,目光锁定在院中的魏安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你是从胡州许府来的?”
魏安连忙行礼答道:“是的,夫人,小的正是胡州许府的下人,名叫魏安。”
孟落凝目光锐利,紧盯着魏安:“你能否告诉我,我家老太爷为何会突然中风?”
魏安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了那封潘卓清看过的信件。
这信刚被老太爷阅毕便突发病情,他担心信件受损,慌忙将其藏好。
孟落凝疑惑地凝视着魏安手中的信纸,心中嘀咕:“这是谁的笔迹?难道是我女婿的来信?”
魏安微微颔首,证实了她的猜测:“是二老爷的信。”
孟落凝接过信,指尖轻轻滑过熟悉的字迹,每读一行,心中的不安便增添一分,待信件内容尽数映入眼帘,她忽然面色苍白,身子一软,竟也跟着晕倒在地。
魏安惊慌失措,喃喃自语:“这信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能让两位老人相继倒下?如果真有个万一,我又该如何交代?”
孟落凝悠悠转醒,心中悲痛难忍,口中念叨着女儿潘夏桐的名字,那是她的血肉,纵然犯下滔天大错,身为父母的他们也会选择宽容,而非置之不理,让她走上绝路。
难道真的是女婿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吩咐身旁的仆人:“你去看看老太爷现在的状况如何?”
而潘卓清,也在迷蒙中渐渐恢复了意识,回想着信中所述,关于夏桐的种种,他深知其中必有隐情,必须返回胡州,彻底查清真相。
对于女儿,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她断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荒唐之事,一切还需亲赴胡州,一探究竟。
于是,潘卓清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南下胡州的行程。
另一方面,萧芷雪收到了紧急飞鸽传书,得悉潘夏桐自杀未遂,身体受损严重,短时间内难以康复。
她面无表情地阅读完毕,随后将信投入火盆中化为灰烬。
于她而言,对于潘夏桐,没有前世恩怨的纠葛,也就没有了情感的束缚,其生死与她无关。
既然自杀未遂,她更无意涉足其中。
萧芷雪内心有着坚定的信念,尽管自己并非此身躯的原主,但既然承载了这个生命,也就承担了潘夏桐的一切。
所以,不论出于何种考虑,伤害潘夏桐都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
三天后,萧芷雪得知潘卓清与孟落凝已乘坐马车前往胡州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益州的叛乱如预料之中爆发,萧家男儿纷纷披甲上阵,家中的动荡与远方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
萧芷雪则悄然布局,为未来布下了一颗又一颗棋子,同时也为腹中的小生命默默祈福,静享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青州府传来佳音,萧旺在家族的压力下,终于与外室断绝了关系,母亲姜氏脸上的愁云终被笑容取代,萧若菱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她对家事并非漠不关心,只是知道有时外力介入才能了结家务纷争。
萧芷雪轻轻握着萧沁心的小手,语气温和地说:“当初你们来找我求助,我确实感到左右为难,后来我与父亲商议,他决定写信给大爷爷,看来那封信确实起了作用。”
萧沁心专注地听着,见无人回应,不由得嘟起小嘴,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
而远在成阳县,潘洛南踏进了家门,迎面而来的是妻子薛氏温柔的关怀:“夫君,您回来了,今天一定很辛苦吧?”
潘洛南笑着摇了摇头:“不累,习惯了忙碌。你才是,不要太劳累了。”
薛氏含笑应答,眸中满是柔情:“只要你觉得不累就好,我不过是管理下家里的琐碎事务罢了。”
两人交谈间,提及即将来临的家庭团聚,潘洛南说道:“上月父亲来信说,年后天气暖和了,他们会来康州住段时间。到时候,又要麻烦你安排一切了。”
薛氏故作嗔怒,却满眼笑意:“什么麻烦,他们是我的公婆,也是我的父母,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