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嬷嬷那位年逾六旬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指挥着仆人们穿梭于廊亭花榭之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专注而又恭敬的表情,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
次日拂晓,当第一缕阳光轻轻触碰大地,卯时的钟声尚未完全消散,菱山别院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仿佛一位老者轻启双唇,一列装饰华美的马车如游龙般,依次驶出那幽静的庭院,车轮与石板路的轻响交织成一曲悠扬的乐章。
安王妃端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中,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她那明显的活力提升,全是因为萧芷雪先前暗中给予的灵泉水,这份来自自然的恩赐,奇迹般地改善了她的体质。
辰时初,当萧芷雪从丫鬟口中得知安王妃决定回府的消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身面对还在整理衣衫准备离府的范琰慕,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母妃怎么突然决定要回去?算起来,怕是卯时就已经动身了吧。”
范琰慕闻言,眉头不由得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忧虑:“不至于有什么急事吧?莫非是有人把母妃怀孕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萧芷雪秀眉微蹙,短暂的沉思之后,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前院迎接母妃吧。”
夫妻俩正待出门,刚跨过琉璃院那雕刻精美的门槛,便见一顶小巧玲珑的软轿静静地候在门外,阳光下,金色的丝线在帘布上勾勒出繁复的花纹,更显尊贵。
程嬷嬷小心地搀扶着安王妃从轿中缓缓走出,那温婉的面容在见到萧芷雪的一刹那,犹如春日绽放的花朵,笑容满面。
她握住了萧芷雪的手,声音柔和而充满喜悦:“雪儿,你有喜了!怎么不早早让人给我捎个信呢?”
萧芷雪回报以温柔的笑容:“母妃您刚调养好身子,天又这么热,不想让您为了这事再添劳累。再说,我身体健壮着呢,吃嘛嘛香,睡得安稳,您就放心吧。”
安王妃故作生气的模样,却又掩不住眼底的疼爱:“这怎么行,你腹中怀着的可是我的宝贝孙子或孙女,我不亲自照顾怎么能安心呢?”
婆媳二人一边说着家常,一边步履轻盈地走进了琉璃院,留下了一串串愉悦的笑声。
范琰慕站在门边,望着她们逐渐消失在影壁后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也跟着进了院门。
程嬷嬷在一旁捂嘴轻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王妃心中最牵挂的,自然还是郡主腹中的小生命,咱们世子您呀,就暂且放在一旁啦。”
范琰慕苦笑着摇头:“连嬷嬷都来调侃我了,只要母妃高兴,我这点小事算什么。”
屋内,安王妃像对待范明瑞一般,细致入微地叮咛着各种注意事项,每一句话都饱含了深沉的爱意。
萧芷雪一一领受,这些虽是琐碎小事,却是长辈对晚辈满满的关怀,她知道,接受这份关爱是最好的回应。
随着安王妃的回归,王府中夏日的炎热仿佛都被温柔地化解,那往年让人难以忍耐的酷暑,在安王妃看来,今年竟是异常地舒爽。
她私下里暗自欢喜,认为这一切都是即将出生的孙儿或孙女带来的福分。
于是,当孩子平安降生,安王妃更是不遗余力地投入到教育之中,以至于不久之后,萧芷雪又再次迎来了新生命的孕育。
时间不紧不慢,转瞬进入了炎炎盛夏的七月,气温如同脱缰的野马,直线上升,就连平时不太惧怕炎热的萧芷雪也感到了难耐,此时她腹中的小生命已悄然生长了两个月。
与此同时,萧芷雪也未能逃脱每个孕妇必经的考验——孕吐,且来势汹汹,几乎让她无力招架。
安王妃、范琰慕以及康忠帝为此忧心忡忡,甚至派出了宫中所有太医前往安王府,但成效甚微。
萧芷雪虽然手持空间之泉,却发现自己对此竟然毫无办法,心中的无助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最终,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转折出现了,萧宇泽无心插柳送来的一种野生果子,竟奇迹般地缓解了萧芷雪的孕吐。
范琰慕得知真相后,特地找到萧宇泽,才得知这种其貌不扬的野果只在军队营地附近的山坡上有一株,而且已被萧宇泽悉数采集。
萧芷雪心思细腻,她决定将这些果核种在自己的空间之内,希望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栽培成功。
对她而言,这种果子不仅仅是解除了她的苦痛,更是承载了一份特殊的情感。
如果能够栽活,将来她和未出生的孩子便能时常品尝到这份来自自然的馈赠。
孕吐逐渐停止,萧芷雪的食欲大增,但为了胎儿的健康,她严格控制着饮食,避免过度。
进入孕期的第八个月,一切都趋于稳定,偶尔外出散步也成为了可能,享受着夏末的微风和绿意。
离开侯府两个多月后,在范琰慕的陪伴下,萧芷雪回到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范明瑞早已得到消息,特地吩咐厨房准备了适宜孕妇的菜肴,每一口都充满了家的味道和对未来的期许。
夜色渐浓,夫妇二人手挽手,踏着月色,缓缓步入安王府,安宁与温馨在这一刻凝固。
而另一边,韩悦溪已经提前返回了辅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