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笑得有些猥琐:“爷,要不您委屈点儿,施展下美男计,保不准能从这薛姑娘嘴里套出什么话呢。”
温行之淡淡瞥了他一眼,长风一个激灵,连忙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让人暗中查一下那个胡医师。”
长风不以为意:“一个郎中而已,爷怎么那么在意他?”
温行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可不是一般的郎中。”
一个医师,穿着南疆苗人的服饰,身上却爬出虫子,只怕不是蛊师!
季璟中了南疆奇毒噬心散一事他也知晓,他并不相信宋瑾言会对季璟下毒。
为此他一直暗中调查。
噬心散独产于南疆,是以数百种毒性剧烈的蛊虫磨成
粉末炼制而成,能制作此毒的只有南疆的蛊师。
这么巧又在魏崇山府里频繁出现,还有荆州大牢里每日拖去乱葬岗掩埋的大量尸体他总觉得其中隐隐有所关联。
如果真的有关联,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帮宋瑾言洗脱冤屈。
想至此,他眸色深沉了几分:“去趟牢狱。”
此时,上京城,辛者库。
“你决定好了吗?”
秋玉手上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汤,脸色凝重:“这落胎药一喝,可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宋瑾言闻言不自主攥紧了手指,指甲嵌入肉里也没察觉。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温暖,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可
她却只觉得今日格外地冷。
两颊的肉被死死咬住,嘴里铁锈味弥漫,透白的唇隐隐染上一抹血色,让人想到啼血的杜鹃。
秋玉望向她,宋瑾言的脸隐没在光影中看不清情绪,只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微微抖动的唇能看出内心并不平静。
“给我吧。”她缓缓道,声音嘶哑。
秋玉微抿了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将药递给了她。
这事儿只能她自己做主,旁人无权替代。
她道:“可能会有点儿痛,但是药效很快。”
宋瑾言有些僵硬地点头,接过盛着汤药的碗,眼见着汤药即将入口,突然一个宫女闯了进来。
“不好了,宋姑娘,听说如妃娘娘
落了水,如今高烧不退,您快去看看吧!”
“啪嗒-”
宋瑾言手一抖,手里的药碗掉落,药汁洒了一地。
她顾不得收拾,脚步急促地赶去了永宁宫。
还未踏入主殿,就听见白芷的哭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落了水?”宋瑾言疾步走到床榻边:“可宣太医看过了?”
白芷擦着眼泪,抽噎着道:“太医已经看过了,也留了药方,吃了一服药,当下烧是退下去了,但没多久又烧了起来。”
宋瑾言将手覆在温如珠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滚烫让她眉心拧紧:“把药方给我。”
“是!”白芷小跑着将桌子上的药方拿给她:“就是
这个。”
宋瑾言看完后身上的气息在瞬间冷了下去:“这是哪个太医开的?”
“是沈太医,今日是他当值。”白芷脸色有些惊慌:“是药方有问题吗?”
宋瑾言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双唇抿紧。
这药方乍一看都是些治疗伤寒、退烧驱寒的药,但其中一味药下的剂量太大,药性太烈。
普通人吃了可能没事,最多在床上躺多几天,但是温如珠不一样。
她先天不足,身体原就破败,这么几服药吃下去,怕是都撑不住。即便撑住了,只怕也烧成了傻子!
但要真就出了事儿,揪着药方也没能奈他何,毕竟药方对症真是好歹毒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