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璃救治之后,燕皇觉得压制在体内的郁气疏散不少,气脉也变得通畅很多。
虽然身体还是不能动,却可以开口说话了。
“刘安……”嘶哑的声音虚弱至极。
“奴才在,太上皇有何吩咐?”
“人走了吗?”
“已经走远了。”
燕皇叹了口气:“你说,朕是不是不该相信那个女人,却怀疑自己的儿子,珏儿是朕与贵妃的亲生骨肉,他怎么会帮着外人陷害朕?”
“这……奴才不敢。”
“没事,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朕恕你无罪。”
刘安这才开口:“太上皇,请恕奴才直言……皇上和皇后虽然性格强势,但从未做过害您之事。更何况皇上已经大权在握,他若是真想动手,您还能好好在这里吗?这么多年过去,您对皇上误解太深了!”
燕皇咳嗽了一下,语气突然激动:“放肆!分明是那个孽障忤逆不孝,屡次跟朕作对,你怎么能……怎么能帮他说话?”
刘安立即跪地请罪:“奴才多嘴!”
“你……起来吧,朕说过恕你无罪的,继续说下去。”
刘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得太上皇震怒。
但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您事事偏袒太子,对皇上冷言相向,可您有没有想过,当年燕京内乱是皇上出手平定,燕国也是在皇上的带领下才会有今日成就。”
“至于太子……当年您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他先是求仙问道,一去就是五年,又为了一个女人害的燕京大乱,最后诈死出逃,您也是因为此事深受刺激才会中风。”
“如果他真的尊重您这个父皇,岂会这么久以来都没有露过一次面,让您终日心痛悔恨?他与皇上势同水火,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奴才担心这样下去,他真的会不顾父子亲情,做出危害您的事情。”
燕皇的脸色如遭雷击。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的心已经先一步做了决定。
否则刘安又怎么敢自作主张,把药扔掉呢?
但他并不是真的怀疑自己的儿子,只是担心他也是被那个女人所骗,被蒙在鼓里。
到了夜半。
燕皇昏睡之中好似听到了一丝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床边。
“珏儿……”
他下意识唤出对方的名字。
反应过来之后,又及时住了嘴,可惜晚了,对方已经听到了。
“父皇不是病情加重了吗?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怎么还能说话呢?”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燕皇只好问道:“珏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养心殿?”
“自然是担心父皇,看看您服了药之后病情是否好转,看您现在的样子,果真有如此神效。”
他只能心虚说道:“太子妃的药是天女所赐,如同灵丹妙药,药到病除。”
“是吗,既然是天赐神药,父皇为何不好好珍惜,反而如弃敝履呢?”
他从拿出一物,赫然就是白日里的药瓶。
燕皇眼眸倏然放大。
这……他不是已经让刘安处理掉了,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中?
难不成,他当时是假装离开,然后躲在暗处窥探?
想到这里,他心中“咯噔”一跳。
“看来父皇真是病糊涂了,竟然把救命之药给扔了,多亏我及时发现,否则不是太可惜了吗?既然父皇不肯乖乖吃药,那就让儿臣亲自过来服侍。”
说罢,他便拿着药瓶向他靠近。
燕皇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我不吃!”
云璃告诫过他,他们这两日必定会再次对他下手。
若是有来历不明之物,千万不要入口,否则神仙难救。
他不想死!
眼看他就要将药强塞到自己嘴里,燕皇终于忍不住,对着门外大喊出声:“来人啊……”
喊了半天,外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父皇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人会来的。”
燕皇终于意识到不妙,“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璟只是发出一声冷笑:“这句话是我该问你吧!明明已经有所好转,却要在我面前故意隐瞒,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早就已经不值得你信任了,容琰才是你的好儿子?”
燕皇张了张嘴,半天才解释道:“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我会跟太子妃谋害你?”
“不是,我是怕你也被她蒙骗,所以才……”
纳兰璟不禁仰天大笑:“你糊涂了一辈子,没想到死到临头还这么蠢!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件事我也是知情的吗?”
燕皇不敢置信睁大双眼,半天颤抖才着声音说道:“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想要害我!”
他们,自然指的是容琰和云璃。
纳兰璟恍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并且好转,是皇后所救,你也是在他们的提醒之下,才会心生怀疑把药扔掉?”
“是,朕的确怀疑过太子妃,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参与其中对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