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就是不想麻烦到霍叔叔和谢阿姨他们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麻烦到了。
机关办公楼,会议刚结束。
霍枭寒就盖上钢笔,合上会议文件,利落地往桌子上一垛,就快速地走出了会议室。
正慢吞吞收拾东西准备再跟霍枭寒交流几句的刘政委,转身时就只看到了一道脚步如风的残影。
“这小子,是谈恋爱了吗?毛毛躁躁的,这么着急走?”刘政委不由笑骂了一句。
“团长,你要的《读音》。”霍枭寒刚走到办公室,小张就把一本杂志交到他的手上。
“团长,这本杂志买的人还挺多的勒,就只有新华书店有卖,其他报刊亭还没有得卖。”
“有多少?”霍枭寒接过《读音》,追问道。
“从我进去到离开,就有六个人买。”警卫员很是严谨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还听说,之前《读音》已经出了十二期,一直不温不火的,这最后一期突然就火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有六个人买,足以证明这本《读音》卖得有多好了。
那照这样看,五千份的目标是完全可以达到的。
霍枭寒黑如黑曜石的眸子澄亮、星华流转,整个冷峻的棱角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轻勾了勾唇角。
捏紧了手中的杂志,接着又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办公室门刚关上,霍枭寒就立刻打开杂志看了起来,几乎每篇文章作者旁边都标有“苏婉译”。
仔仔细细,逐字逐句地看着文章。
每一篇都短小精悍,引人入胜,恨不得一口气看完。
尤其其中一篇他是看过外国原文的,经苏婉用中文翻译过来,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使文章整体变得更加惊艳。
苏婉真的在外语上有着惊人的天赋,而且似乎她也十分喜欢这门语言。
要是以后能够往外交方向培养……
霍枭寒黑眸深敛,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苏婉”的名字好像在印刷过程中沾上了点儿灰尘,他伸出食指小心的将名字上面的灰抹除干净。
“报告。”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报告声。
“进来。”霍枭寒抬起头,快速合上杂志放进左边的抽屉中,放柔的神色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刚毅冷硬和一丝不苟。
“领导,你交代的事我查到了,是北平出版社的翻译员高慧,两个人是老乡。”
“正巧,高慧给小道报纸编辑打电话的时候,小道报纸的编辑在捣鼓录音机磁带,两人的对话全都被录在磁带里面了。
文书拿着一盒磁带走了进来。
又是高慧!
所以她一直都仗着自己是出版社的老员工,老资历,一直都在欺负,编排苏婉。
霍枭寒接过磁带放进录音机,里面就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虽然高慧在话筒中的声音很小,但是仔细听却能够听清这是高慧的音色,也能听清楚她说话的内容。
不仅把苏婉是高中生的事情爆给小道报纸,万一这条新闻火了,还让小道报纸编辑请她吃饭。
霍枭寒周身气息骤沉,眸若孤冷寒星,取出磁带,就对着文书道:“把这个送给出版社的缪主任。”
“是。”文书立正。
——
陆总编刚从新乡回来,坐在小轿车后座上,脸色阴鹜到极致,手上愤恨地捏着一张结案单。
即便在北平公安的施压下,新乡那边依旧不肯交出主谋,抢走的赃物也不归还。
其他手表、钱票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陆锐贴身佩戴了二十多年的玉佩。
那是陆锐去世的爷爷留给他的。
那些二流子又得到了好处,将罪全都给顶了下来。
他哪怕就是想将那个犯案主谋绳之于法都不行。
而他的儿子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床。
陆总编越想越生气,伸手扯开了衬衫的一粒纽扣,正看到往出版社门口走的苏婉。
压制的怒火就在一瞬被挑了出来,怎么压也压不住。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陆锐怎么会受这么大的伤害,差点儿死在回北平的路上。
从小到大他们都舍不得动陆锐一根手指头。
事后这个女人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句道歉,愧疚的话都没有。
跟霍家的那位军官不清不楚,她要真是清白的。
霍家怎么会出手,让新华书店的杜主任一下提高采购量到五千份。
她家和霍家是什么关系啊,要值得霍家这样位她做?
就算提高了采购量,销售不出去,没有读者购买又有什么用。
无论她的翻译风格还是挑选的题材都是一塌糊涂,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差劲的期刊。
“小苏同志,你现在来报社是来找社长求情的吗?”小轿车停靠在出版社前。
陆总编拉开车门就走下了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泛着森冷的寒光。
苏婉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会在门口碰到陆总编。
“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不负责任的表现,这次要给报社带来多大损失,你算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