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上的两个人,中间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一般。
苍渊小心翼翼的往里边靠了靠,但距离还是那么远。
便假装熟睡的翻了个身,将手臂给搭了过去,哪知竟只有手掌搭在了她肩上。
江吟之感觉到了,只是并未闪躲。
那只手就这么静静的放了一会,发现她似乎并不抗拒时,苍渊索性便移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闻着她发丝的香气,便觉得格外的安心。
江吟之心里是抗拒的,抗拒与他接触。
但身体却似乎习惯了他的气息,莫名就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立刻便来了睡意。
只是安稳的觉并没有睡多久。
后半夜,江吟之突然做起了噩梦,浑身冷汗,惊慌的伸着手臂张牙舞爪着,“不要!不要!我不要解毒!不要!”
苍渊猛地被惊醒,试图抓着她的双手,但江吟之却挣扎的更加厉害,嘴里喊着不要解毒不要解毒。
“是我!江吟之!是我!你醒醒!”苍渊试图叫醒她。
然而此刻的江吟之就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梦魇中,怎么也醒不过来,反而情绪愈发激动,恐惧。
苍渊迅速起身将她抱了起来,抓着她的双手,却不慎被江吟之的指甲划伤了脸颊。
苍渊眉头紧锁,生怕她激动乱抓伤到了自己,索性
一掌将她给打晕了。
看着怀里的人昏死了过去,他才松了口气,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桑时机敏,听见动静立刻便穿衣赶了过来,在门外候着了。
“都尉?”
苍渊低声开口:“打点热水来。”
“是!”
热水打来,苍渊坐在床边,拿着打湿了的帕子擦拭江吟之额头的汗珠。
桑时点起了房内的灯,才发现都尉的脸上竟有两道血痕。
“都尉,你受伤了。”
“无妨,小伤而已。”给江吟之擦拭完汗,他才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
桑时站在一旁也是神色凝重。
苍渊一双眼眸也变得灰暗,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眉间似有万缕愁思,沉重道:“她是不是,记得什么?”
这么严重的梦魇,还喊着不要解毒,是不是她记得解毒那晚。
思及此,他心口一阵阵抽疼。
桑时感觉都尉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劝慰道:“那晚夫人已经神志不清烧糊涂了,不可能还记得什么。想来是囚曲园的时候落下太重的心病,才会梦魇。等明日让夫人亲自处决了赫连华,她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吧!”苍渊沉重叹息。
只是后半夜,她又不止一次的梦魇,浑身冒冷汗,怎么叫也叫不醒,苍渊几乎没合眼
,在床边守了一整晚。
天快亮时,江吟之才稍稍安分了些。
只是苍渊也没时间休息了,即刻便要进宫。
只是临走时叮嘱桑时说:“若她今日要搬去机弩房住,就让她去吧。”
“是。”
江吟之醒来之后,果然便要搬去机弩房。
桑时也没拦着,反而帮她布置房间,事无巨细的给她安排好,让她住着舒服,全程一句话也没问。
“奴去给姑娘准备早膳,不知姑娘今日想吃些什么?”
“清粥小菜即可,不用太麻烦。”
随后桑时便去忙碌了起来。
弦音打来热水给她梳洗。
坐在铜镜前,弦音给她梳妆,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突然又搬到机弩房呢?小姐跟都尉不是和好了吗?”
江吟之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疲惫,而昨晚照顾她的苍渊,今日怕更是累的不行。
她感受得到他的细心他的好,也相信他不会再追究她夜潜财库的事情,只是现在过不去那道坎的人是她。
“我昨晚梦魇了很多次,都尉为了照顾我,一夜都没睡好,总不能天天都让他这样。”
弦音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小姐待会调制些安神香,夜里便能睡得好了!”
江吟之点点头。
给江吟之梳好妆,弦音便来到了厨房给桑时帮
忙。
“桑时哥哥,昨晚小姐梦魇,想必你也没休息好吧,你去休息,我来吧。”弦音懂事的接过他手里的锅铲,熟练的翻炒起锅中的小菜来。
桑时满怀心事,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弦音,你可知你家小姐为何要搬去机弩房?她跟都尉,是不是有什么隔阂?”
这些是都尉心里担心的事情,担心她记得那晚解毒的事情,担心她心里恨他。
闻言,弦音蹙眉思索道:“这我倒是不知,这几日小姐的确是多愁善感了些,话也说的少了,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说完她又看向桑时,“要不我去问问小姐?”
桑时一惊,“别问了,免得惹你小姐不快。”
“好吧。”
桑时神色凝重的走了,出门时叹了口气。
—
用过早膳之后,段夫人也进宫来了,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老太太昨夜回去之后,便自缢身亡了,因遣退了院中的丫鬟,所以直到今晨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