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来到棠梨苑的第一天,就正好碰上都尉在棠梨苑休息的一天。
在桑时收走了她的册子之后,不得不端茶送去房间。
走到门口时,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桑时看出她的紧张,低声提醒道:“都尉不吃人,将茶放下离开就行。”
桑时也从侧面知道了弦音和琴瑟这两个丫头受的苦,听说这次还是财库那帮内官给欺负了,夫人才决定被她调到棠梨苑来的。
所以他心里始终有些怜悯,想着能帮则帮。
而在棠梨苑干活,手脚麻利,机灵是最基本的,所以不得不逼弦音尽快适应。
弦音点点头,但端着茶盘的手仍旧微微颤抖。
她缓缓的走进房间,靠近那个威严冷冽的身影,端起茶放到桌上。
哪知道太过紧张,导致茶杯没放稳,直接从桌沿倒了下去。
滚烫的茶水顿时洒了苍渊一身。
茶水滚烫洒到身上,一阵剧痛袭来,苍渊眉头紧锁,一手拂开茶杯,摔碎在地。
弦音吓得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拿起袖中帕子去帮忙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尉!”她眼眶红红,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弦音手忙脚乱的往苍渊身上摸
,顿时惹苍渊不快,冷声呵斥:“滚!”
弦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原本离开的桑时听见动静连忙折回,进了房间,将弦音给拉起来,赶了出去。
“都尉,没烫着吧?”
桑时关切问道。
苍渊解开护腕,卷起衣袖,手臂已经被烫红了,还冒着热气,马上就要起水泡了。
他眉间浮上一抹戾气,“人你是怎么调教的!”
桑时眉头紧锁,自责道:“奴知错!”
“奴去取烫伤药来!”
桑时匆匆出了房间。
弦音心惊胆战的等候在门外,见桑时出来,紧张万分,“桑时哥哥……”
桑时微怒的看了她一眼,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训斥道:“我怎么跟你说的,送到房间里的茶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即便你把握不好温度,也不能把滚开的茶水送进去!”
弦音害怕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太笨了,一紧张就全忘记了!”
桑时没有再理她,进房间取了烫伤药和干净的纱布,匆匆赶回去。
因苍渊是盘腿坐在软榻上,不止是手臂,腿上也被烫伤了。
关上房门,桑时小心翼翼的给苍渊上药。
拿着银针挑破水泡,挤出里面的水
,再敷上药膏,用纱布缠住。
包扎好后,桑时才开口:“弦音这丫头年纪还小,胆子太小,见着都尉紧张……”
桑时的话还未说完。
苍渊便打断了他,冷声道:“你竟也会替人求情。”
以为苍渊是生气了,桑时低下头,“奴僭越了!”
“罢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你慢慢教便是。”
“我被烫伤的事情,不必告诉夫人。”
闻言,桑时心里松了口气,“是!”
若换做往常,弦音不被赶出东厂也得挨板子。
这回,是看在夫人面子上吧。
退出房间,见弦音还紧张的等候在外面,他上前道:“没事了。”
弦音重重的舒了口气,“谢谢你桑时哥哥!”
桑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从怀中取出那本册子,“你再好好记一记吧,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若是这些都做不好,怎么留在棠梨苑做事?岂不是让你家小姐为难。”
弦音拿着册子紧紧放在胸口,重重的朝着桑时鞠了一躬。
“我一定尽快记下来!”
—
江吟之在药阁忙了一天,到傍晚时,终于等到一鸣匆匆跑回来。
“夫人,徐管事出东厂了!”
江吟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今晚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等到戌时,方绪和一鸣两人便先回去了。
睿庆想要留在这儿陪着琴瑟,便没有走。
入夜,江吟之在后院房间里换上了夜行衣。
临走前叮嘱睿庆,“若是桑时过来找我,就说我在研制伤药,晚些回去。”
“千万别让他发现我不在!”
两人点点头。
琴瑟担忧说:“姑娘你千万小心啊!”
在东厂做这种事情,难免叫人担忧,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蒙上黑色面巾,她纵身一跃翻出了墙外,贴着墙躲在树木后急速奔跑。
东厂的瞭望楼虽然能将整个东厂的道路尽收眼底,但是难免还有死角的位置,借着夜晚的光线、建筑和植物,可以避开!
东厂里的所有道路她早就记在脑海里了,财库在地图上的位置她也清楚的记得。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搜集徐管事贪污的证据,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查账!
一路谨慎躲避,终于来到了财库,避开财库门口的守卫,她直接从后院翻了进去。
很快找到了存放账册的内阁,掏出准备好的铁丝,开始撬锁。
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