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英俊的中年男子只有浅浅一抹笑,明若薇继续自言自语:“越帆,等我彻底掌握了越氏,我就带越舟去看眼睛,你说好不好?”
明若薇坐在越帆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这明明是合墓,边上躺着她的亲姐姐,她却一句话都没有。
禾月正觉得奇怪,就见明若薇把墓前收拾的干干净净后站了起来。
原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明若薇却是转了一个弯,往墓园更深处走去。
禾月心跳如雷,只觉得耳边风声凄厉,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跟踪明若薇,没想到她会来背面的荒山。
按理荒山应该杂草丛生才对,可是这里却有一条一人宽的小路。
禾月正诧异着,前面的明若薇终于停下了脚步。
枯木成林,风卷着风,禾月只觉得寒意彻骨。
“明若兰。”
听到明若薇的话,禾月心里一惊。
这是明若兰,那刚刚的墓里岂不是……空的!
禾月屏住呼吸生怕被明若薇发现,幸好明若薇现在情绪激动,丝毫没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
“终究还是我赢了!”明若薇对着一个小土包炫耀,“越氏是我的,之后我死了,那个空墓也会是我的归宿!”
“你们在一起就是死,死了也绝不能在一起!”
“明若兰,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要抢走他?如果当年不是你未婚先孕,越帆怎么会选择你?”
“我告诉你,你儿子眼瞎,越氏落到我手中,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恶有恶报,因果循环,这些是老天爷给我的弥补!”
明若薇越说越癫狂,撕破了那份温柔和善,鲜红的指甲油点着明若兰深埋地底的骨灰。
“不舍得你儿子受苦,就来我梦里跪地求饶,好好哀求我!”明若薇抬抬眼,一滴泪依然落了下来,她才一字一句,“我会考虑对他好一点。”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禾月差点吓得跌坐在地,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只见明若薇平复下情绪,接起电话:“喂。”
她的眉毛略微一蹙,跟着喜笑颜开摁掉电话,看向小土包。
“越老爷子,死了。”
-
越老爷子死了,他肺中积痰,呼吸不畅,是窒息而亡的。
得知死讯后,越舟一个人坐在静悄悄的走廊,听着里面仪器刺耳的声音被人断掉。
他守在门口,就好像不进去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可以心安理得的粉饰一切。
爷爷没事。
爷爷会好起来的。
他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抠进皮肉里。
“小舟,你别这样。”
“走开。”越舟冷声说。
刘毅光有些无奈,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看手表,希望明若薇赶紧到,过来主持大局。
如他所愿,很快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哭的梨花带雨的明若薇就冲了过来:“老爷子呢?”
“在里面。”
明若薇演的开心,可刘毅光懒得演,也不能说是懒,作为一名医生,他不想在逝者面前惺惺作态。
“小舟,你别坐在这儿,地凉。”
明若薇蹲下身,泣不成声的想要抱住越舟,却被越舟一把推开:“走开!”
越舟眼底猩红,却一滴泪都没有。
他哭不出来,空气堵在他的胸腔,让他丧失了调配情绪的能力。
越舟觉得好累,他没有力气和这些虚伪的人周旋。
被推开的明若薇有些懵:“小舟?我是小姨啊。”
越舟挡在门前,只是瞪着她。
明若薇看着面前这双顶着他的眼睛和明若兰委实太像太像。
越老爷子死了,她怎么会把越舟一个小孩放在心上?
她在这里演戏是给越舟,给越氏留一点情面,如果不给,也不能怨她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明若薇站了起来:“小舟,你快让开,我要帮老爷子办身后事。”
越舟扫了她一眼,声音冰冷:“爷爷的身后事只有我有资格办。”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明若薇觉得有些难堪:“小舟,你没满十八岁之前,家里和越氏都是我说了算。”明若薇向前一步威胁,“你非要老爷子走的不安吗?”
越舟几乎要把唇咬出血了:“我说了,爷爷的身后事我会办,我才是他唯一的亲人。”
换言之,你明若薇什么都不是。
明若薇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要出头的一天,没想到越舟突然开始针对她,可她怎么还愿意忍下去?
她扭头问刘毅光:“律师来了没有?”
“还有十分钟到。”
人心叵测,越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轻蔑和嘲讽问:“就不能忍一忍吗?”
明若薇看他:“嗯?”
“就这么着急把越氏的一切据为己有吗?”
面对越舟的责问,明若薇反倒是觉得轻松了,她终于不用带着假面具在这里扮令人作呕的小姨了。
“越舟,聪明的孩子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靠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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