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与姜楚曼交换了一个深邃的眼神。
两人的心中都涌动着对当下局势的清晰认知。
两人都从系统那里得知,现在全国已经矗立起了七座坚固的军事基地,如同星辰般散布,守护着国家的每一寸土地。
除了这些军事堡垒外,还有许多依托大城市建立的地方城市基地,它们虽不及军事基地那般严密,却也成为了许多人寻求庇护的港湾。
而在这之外,更是遍布着难以计数的私人基地,它们或强或弱,或善或恶,构成了这个混乱时代最为复杂的生态。
东南军事基地,是距离此处最近的军事基地。
即使是最近的,距离此地仍有上千公里。
“为何执意前往东南军事基地?”方黎问:“是有亲人朋友在那里吗?”
隗离摇头:“并没有。”
方离又问:“距离此处400公里处,是g市基地,我们把你送到那里,可以吗?”
隗离坚决的摇头:“g市基地虽然也算官方基地,但我深知,唯有军事基地的严格管理与军人的正直,方能给我这样的弱者以庇护。”
她又说:“我曾经进去过私人基地,交了全部的身家——10斤粮食,进去后上层根本不管普通人的死活。我曾亲历私人基地的冷漠与不公,那里,物资与人命皆如草芥,我不愿重蹈覆辙。”
她看到方黎和姜楚曼两人沉默,还以为她们在嫌弃自己是拖累,急忙补充:“我有很多物资,我留下20斤粮食作为进入基地的通行证,其他的都可以送给你们当做送我去东南军事基地的报酬。”
说着,不等二人反应,便进入地道,一点点把物资都拿上来。
方黎看到自己送出的满满一背包的物资,在这些物资中,显得非常渺小,嘴角抽搐:“你有那么多物资,怎么还会饿晕?”
隗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倾向于跪拜。
但这一次,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臂弯。
方黎的声音清冷却充满力量:“不要动不动就跪,膝盖是用来走路的,不是用来下跪的。”
隗离闻言,双眸猛地一颤,仿佛有电光火石在眼中交织。
疑惑与震惊交织的瞬间,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心灵深处。
记忆的长河被悄然开启,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自幼年起,她的世界便被“下跪”二字深深烙印。
爷爷奶奶的严厉、叔叔婶婶的冷漠,甚至是那个年幼却自以为是的堂弟,都习惯性地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做饭晚了一会,一件衣服没洗干净,垃圾桶没及时洗刷。
在那些日子里,她仿佛成了家中永远的“罪人”。
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满足那些苛刻的要求。
每一次的“犯错”,那些所谓的家人便会让她下跪,甚至是面对着他们罚跪,并不让她吃饭。
而她,只能默默承受,用稚嫩的膝盖去丈量那无尽的屈辱之路。
她已经习惯了。
只要别人表现出一丝不满,她就会习惯性的下跪,仿佛这样,会减少后面的惩罚。
现在,有人告诉她,膝盖是用来走路的,不是下跪的。
此刻,方黎的话语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心里也酸酸的。
隗离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委屈。
虽然她尚不能完全理解这个词的全部含义,但她能感受到,那是一种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是一种心灵深处被温柔触碰的悸动。
这边,姜楚曼也认出了那个背包。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质问方黎:“说吧,这背包又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这是你的。”
方黎正要开口,却见隗离身体微微一颤,本能地想要屈膝下跪,以她惯常的方式表达歉意。
然而,方黎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赞同,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隗离的动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隗离迅速调整了自己,声音中带着急切:“对不起,是我装可怜,假装饿晕,这位方黎姐姐看我可怜,才给我食物。”
“都怪我,是我的错。”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背包捧起,仿佛捧着一份沉甸甸的歉意,轻轻放回方黎的脚边。
“现在,我把背包还给您们,希望二位别生气。”
方黎用眼神安抚姜楚曼,然后才开口:“我们两人要去的地方,和东南军事基地是相反方向,所以不可能送你过去。”
“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我们可将你护送至邻近的g市基地,那里虽非纯粹的军事基地,但作为省会城市,秩序井然,军方亦有力量驻守,足以躲避末世。”
“第二个选择,在附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和收集到的物资,也可以安稳活下去。
隗离闻言,眸中闪过失落。
显然,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
姜楚曼轻嗤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别看方黎善良,就想赖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