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对身边人的影响力,已臻润物无声之境。
他这1番忆苦思甜,不但使兄弟3人间的芥蒂尽消,同时还委婉地提醒关张2人:
在那等凄惨之境遇中,我兄弟3人尚可安然无恙,前路又何足为惧?
所以说,谁说刘备只会哭?
且不说刘备是如乔帮主那般快意恩仇、豪气冲天的豪杰,就算刘帮主生性爱哭,但在经历如此多苦痛之后,恐怕其人的泪水也早已流干了吧?
反正此刻复又转过身看向关张2人的刘备,脸上带着温暖治愈的笑容,1对大耳垂也颤颤巍巍。
“云长、翼德,我兄弟3人重掌1州之地、施仁政造福万民、信大义于天下,便在此番!从文可做之事,我刘玄德亦可为之!前路漫漫,有2位贤弟相伴,吾道不孤也!”
关羽、张飞2人深深动容。
虽非兄弟、却胜似兄弟的主臣3人,相互执起各自的手,热泪盈眶。
“兄长!某等纵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必助兄长成就匡汉大业!”
如是般,在浓浓暮色之下、滔滔修水之上,这3个4旬上下的老男孩儿,又哭又笑、豪情万丈。
不远处的舱门,已偷听许久的糜竺,抚须微笑、满脸欣慰之色。
翌日凌晨,赵旻骤然惊醒。
在心绪不宁之下,赵旻便呼唤赵甲。
“阿甲!阿甲!”
“吱呀”1声,赵旻这间公廨的房门便被披甲戴胄的赵甲推开。
赵甲躬身抱拳。
“少君有何吩咐?”
赵旻用力挥了挥袍袖:“速去百子坊!问明步贵人情况!”
赵旻这是伤重未愈、委实是无法走动,否则其人1定早已亲自跑到后宫百子坊门前。
赵甲有些迟疑。
“少君,这…”
赵旻恨铁不成钢地甩了甩袍袖。
“迂腐!迂腐之至!事关天子血脉,皇家之事无小事!何必拘泥于俗礼?”
赵甲忍不住问道:“然则…少君今已为太子太傅…”
赵旻奋力掷出1支毛笔,那毛笔将将擦着赵甲身子插入窗棂。
这1刻,谁能想到赵旻身负重伤?
赵旻怒不可遏地暴喝道:“荒谬!荒谬绝伦!太子、皇子,皆为天子之子!我焉可厚此薄彼?速去!”
赵甲见赵旻动了真怒,非但丝毫不生气,反而感动不已。
少君真乃忠臣也!
是以其人不敢再耽误时间,深施1礼后便匆匆向后宫百子坊疾奔而去。
赵旻胸膛剧烈起伏数下之后,方才恢复平静。
他是真急了。
那可是他的老婆、他的亲骨肉!
步练师若出现意外,赵旻将悔恨终生。
凌晨的雾霭之中,百子坊门口的小黄门,正倚着门打着瞌睡,却被1阵极为急促的“嚓嚓”甲叶声、以及脚步声吵醒。
其人正欲发作,待抬头1看,却见是宫中甲士首领赵甲,其人忙不迭换上1副谄媚的笑容。
“仆参见赵将军!不知赵将军有何吩咐?”
赵甲虽只是郎将而非将军,但怎奈何这群宦官们会拍马屁。
赵甲挥挥手,蹙眉问道:“步贵人临盆在即,而今如何?”
那小黄门正欲答话,便听百子坊内骤然传来1阵纷杂的脚步声。
“步贵人腹痛!快请太医令!”
赵甲无暇再与看门的小黄门废话,其人1个箭步冲到宫城马厩,牵出两匹骏马后,其人利落至极地翻身上马、牵着另1匹空马的缰绳便绝尘而去。
1刻钟不到…
赵甲便去而复返。
其人身后,赫然跟着神采奕奕的半老头儿张仲景。
值此紧要关头,本就不讲究俗礼的张仲景更是无法无天,其人策马径直冲入百子坊门内,口中兀自喝道。
“速速带路!”
张仲景做为太医令可以如此4意妄为,赵甲却万万不敢。
是以,领路者改为步练师的心腹宦官、宫娥,引着张仲景匆匆赶向步练师的卧房。
赵甲擦了擦额角冷汗,长长吐出1口浊气。
其人不敢暂离片刻,索性唤来麾下军司马,召集宫中甲士集合,在百子坊门前练起兵来。
半个时辰未到,便有1名极机灵的小宦官跑到百子坊门前。
赵甲2话不说,冲到百子坊门前。
“如何?”
“回赵将军,步贵人为陛下诞下1名公主!母女皆平安!”
赵甲喜出望外。
刘协你活该!
不怪赵甲不忠,委实是那天杀的刘协太招人恨。
若非2主君赵云时时教导、自家少君又以身作则,赵甲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如今甚好,少君仍可扶持太子,待太子继位,少君必可全周公之志。
欣喜之余,赵甲便慷慨解囊,于是皆大欢喜。
很快,赵甲便将这个天大喜讯告诉了正焦急等待的赵旻。
赵旻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如此,否则乖宝儿1定会提防练师。
当然了,表面上赵旻显得有些遗憾。
“也罢!有劳阿甲,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