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众兵卒们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自那草丛中传来1声悲嘶。
那悲嘶戛然而止,显然,那被张辽射中的野兽已然气绝。
赵旭滚鞍下马,拨开草丛,借着满天星光,只见1头满是斑斓花纹的花豹右眼中箭,匍匐于地,暴毙当场。
那箭矢深到几乎仅余箭羽,花豹又焉能不死?
张辽淡淡1笑:“收起豹尸,1块上等豹皮,不可浪费。”
显而易见,张辽瞄准的,正是那花豹闪着幽光的眼珠。
兵卒们登时因张辽这1箭而士气大振。
全军行进速度因此而大增。
1路上,张辽不时张弓,随着“嗖、嗖、嗖”、“嗷、嗷、嗷”之声…
今晚兵卒们势必将大饱口福。
只是辛苦了驮着兽尸的马儿。
及至亥时中,也就是近晚上十点时,张辽已率兵卒深入山林。
张辽选了1处毗邻山溪的林间平地扎营。
趁兵卒们忙于架篝火、搭营帐之时,张辽揉了揉自己略显酸胀的肩膀。
饶是他膂力过人,在以强弓射出数十箭后,也难免有些疲惫。
赵旻的部曲皆来自常山国,常山国西部同样多山,是以这些兵卒中不乏猎户出身之黎庶。
张辽略作休息之时,那些兵卒们已熟练至极地将兽皮剥下,置于溪水之中清洗浸泡,肉块、兽骨乃至野兽内脏均未被他们浪费。
随着篝火生起,炙烤肉食、熬制兽骨的肉香4溢。
猎户出身的兵卒们,还不忘在营地4周都点燃夹杂着艾草的篝火,以恐吓、驱散毒蛇野兽。
张辽与兵卒们饱餐1顿后,安排好上下半夜值守兵卒后,便安然入睡。
1夜无话。
翌日天光微熹之时,他们便又重复起前1天的日常。
这支精锐骑兵,便如是般,半骑马、半步行,在山林中穿行了4日。
经过这4日5夜,张辽明显感觉自己的膂力、箭术又有进步。
那些兵卒们也觉得,他们不但箭术进步,便连处理毛皮的技术、刀工和厨艺,也都有所精进。
这些年幼时很难吃顿饱饭的兵卒们非常珍惜食物。
因此,包括毛皮和骨头在内,野兽的尸体竟未浪费太多。
毛皮可用于取暖,自不必说。
兽骨被熬到极软,除了少许硬骨头被丢入溪中外,余者全进了兵卒们的腹中,消化为磷和钙。
得益于这些苦哈哈出身的兵卒们,张辽所率领的这支奇兵,不但未消耗5日干粮,他们的干粮袋内,反而多出1些熏制后的肉干。
只是…可怜那些战马不但需要驮载甲胄、兵器,还要驮载被浸泡处理过的毛皮。
到第4日夜幕降临之时,始终按照赵旻手绘地图前行的张辽,终于远远听到了大河奔腾咆哮之声。
此处的大河,当然不是南边的黄河,而是养育了河东数县生灵的涑水。
古代可没有市政自来水,老百姓日常生活所用之水,大多都是河水和井水。
而地下的井水,实际上也是来源于地表河水。
张辽和兵卒们都激动起来。
因为按照地图的比例尺显示,他们只要沿河顺流而下百里左右,便可直抵安邑。
然而,当张辽率1人双马的兵卒们行至涑水河畔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时间倒退回1日前的日落之时。
颜良、徐盛和徐庶3人,立于黄河南畔,望着浑圆落日之下,滔滔大河激荡向南,撞上山壁后复又转折向东奔腾的壮观瑰丽景象,1时间竟看得痴了。
颜良喃喃道:“如此险地,若某家为刘子台,必当半渡而击之!”
徐庶长长吐出1口浊气,对赵旻心悦诚服。
“主公当真神机妙算也!”
颜良长笑道:“也罢!原曹孟德麾下之辈,比某家更需军功,某家于此牵制刘子台主力便是。”
说着,他转首看向心有不甘的徐盛,哈哈1笑:“文向,来日方长,你与某家追随主公,何愁将来无战功乎?”
徐盛释然1笑,抱拳道:“将军所言甚是。盛当即刻下令全军扎营。”
颜良挥挥大手:“你速去安排!”
随着8千余兵卒安营扎寨,黄河对岸风陵渡的守卒,便纷纷驻足观望。
在这没有雾霾、p指数几乎为负数的天气中,颜良看得分明,风陵渡为首的都尉,以及其人麾下兵卒,竟显得颇有些慌乱。
颜良对此嗤之以鼻:“如此兵卒,如此将官,便是半渡而击,某家又何惧之有?”
徐庶作揖温声道:“前将军勿急,多则5日,短则3日,必有前将军大展拳脚之良机!”
颜良习惯性地嘿嘿1乐:“元直,某家托你吉言!”
见颜良露出这副猥琐至极的笑容,饶是徐庶胆色过人,竟也有些不寒而栗。
“前将军但请放心,主公素来神机妙算,必不会教前将军空忙1场。”
时间回到1日后,也就是张辽行至涑水河畔的同1时间,赵旻率军抵达了壶关。
壶关,顾名思义,此地如水壶1般被群山环绕,其地形乃是1块山中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