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离京后的第5日晡时,也就是申时,其人率亲卫骑兵再次返回许都。
守城兵卒还是段煨的部曲,但不同的是,负责城防之人,由钟繇换成了程昱。
也就是说,程昱成了比两千石的城门校尉。
毫无疑问,这1定是荀令君的手笔。
如今许都外城、内城、北军系统及宫城防务,已尽属赵旻管理。
换言之,原来分属于卫将军、光禄勋、卫尉和执金吾4职之权,如今已尽在赵旻掌握之中。
而促成这1切的…还是刘协。
赵旻暗暗感慨:好人何其多也。
赵旻在亲卫拱卫中,将程昱拽到1处角落。
“程公,许都近几日情况如何?”
程昱抚须苦笑:“主公有所不知,天子因主公私纵曹氏、夏侯氏而震怒不已。天子甚至于朝会时出言:卫将军与司空为同类也。
此事幸得文先、元常及文若仗义执言,否则主公定将被天子定为叛逆。主公,此事尚需妥善解决。”
赵旻嘴角挂起嘲讽之笑。
刘协啊刘协,你黔驴技穷!
你休要忘了,老子固然需要你这块金字招牌,可你也离不开老子保护!
若老子1怒之下撤出许都,你焉能保住小命?
你以为刘勋安的是好心?
人家刘勋也姓刘,也是你汉室宗亲!
哼哼!天真!
嘲讽归嘲讽,腹诽归腹诽,赵旻终归还是需要解决问题。
归根结底,他与刘协的关系是互生。
如今汉祚虽衰,但汉室正统的观念仍深入人心。
刘协政治敏锐度差无所谓,赵旻尽力为他补足便是。
这天下万民,已委实经不起任何折腾。
赵旻收起嘲讽冷笑,正色颔首:“程公勿忧,此事易耳!旻这便寻诸公,稍后与诸公1同觐见天子。”
程昱抱拳叹道:“老夫无能,未得良计,请主公见谅。主公务必慎之!”
赵旻抱拳安慰程老头儿:“此绝非程公无能,实是天子昏昧也。无妨,请程公恭候旻佳音。日落之前,此事必可妥善解决。
程公谨记,心底无私天地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等既无私心,又问心无愧,便是妖风淫雨猖狂4虐,又能奈我等何?”
程昱肃然起敬:“主公之言甚善!昱谨受教!”
赵旻躬身抱拳后,便洒然离去,其人以1口真定方言,慷慨高歌。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赵旻的亲卫,皆是真定穷苦人家子弟,出身可不就是“破岩”?
所以,赵旻以乡音高唱的这首慷慨之歌,登时引发了他们的共鸣。
于是乎,卫将军旻率其众,高唱慷慨之歌以明其志,自许都东城门慨然而入。
根本无需赵旻去寻杨彪、钟繇和荀彧。
3人外加孔融,率1众汉室重臣,主动找到了犹自高歌不已的赵旻及其人部曲,1行人径直赶向宫城。
许都宫城承光殿内。
赵旻顿首后,从容向刘协陈情。
“陛下,经臣查证,前者策动虎贲作乱之主谋,乃曹子廉也。而曹氏、夏侯氏尽皆涉及此事。”
刘协险些气歪鼻子。
你私纵两家,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淡定从容?
“既如此,卫将军何以私纵1干罪臣?你可知罪?”
赵旻顿首后淡淡道:“臣乃奉陛下之命行事也。臣何罪之有?”
刘协拼命忍住1剑刺死赵旻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卫将军,朕何时下诏赦免1干罪臣?”
赵旻满脸无辜。
“陛下莫非忘记?臣救驾之后,陛下曾亲口告诫臣:此事到此为止,不可深究。
然臣以为留其2家于许都殊为不妥,为免留后患之故,臣率部曲将其2家遣回原籍。”
刘协闻言,险些呕血3升。
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想趁此事风头过去后,从曹洪处敲诈出巨资,再以此为把柄,胁迫曹氏、夏侯氏制衡赵旻。
天知道赵旻反应竟如此快!
刘协恨恨道:“如此说来,卿非但无罪,尚且有功于朕乎?”
赵旻顿首:“陛下明鉴,臣无功,此乃臣之本分,臣但为社稷、为苍生万民计耳!”
赵旻此言1出,登时怼得刘协无话可说。
杨彪、钟繇、荀彧3人养气功夫甚佳,他们心中虽如翻江倒海,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但队列中的孔融险些没憋住笑。
万幸在其人身旁,虽已逾5旬、但相貌清俊的伏完轻轻碰了孔融1下,方才避免孔融当场翻车出丑。
刘协不甘心就此认输,于是其人愤然道:“曹孟德麾下旧臣皆为叛逆!明日朕便定罪!”
赵旻露出大惑不解之色。
“陛下宽仁厚德,前者既已恕其众之罪,焉能再定其众之罪?”
刘协怒极反笑。
他确实被臭不要脸的赵旻气糊涂了。
“卫将军何出此言?”
赵旻好整以暇地取出袖中诏书,当众宣读起来。
毫无意外,曹操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