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不假思索道:“臣恐骤然破门,叛将或欲行不可测之事。
是以,臣斗胆策马至百子坊,恳请1位贵人指点迷津,方才得知此地。”
刘协神色1肃,蹙眉问道:“何人立此大功?”
赵旻张口便来:“伏皇后之心腹。”
刘协疑窦顿消,当即笑着颔首。
“原来如此。”
刘协疑惑是消了,赵旻却更加疑惑。
因为后者已经通过前者的表情变化看出来,这处暗道,后宫普通的嫔妃贵人绝不可能知情。
赵旻将此事深埋于心底,决定待再次见到那女官时,1定旁敲侧击1番。
赵旻已经彻底看清刘协的品性,所以,他只字未提此事真相。
经历过这1场宫廷动乱后,夕阳已渐渐西沉。
刘协只是貌似推心置腹,却始终不提叛将作乱的动机,以及对此事的善后安置事宜。
所以赵旻不能不主动开口。
“臣斗胆问陛下,此番虎卫何以生叛?又当如何处置余党?”
刘协淡淡道:“虎贲叛乱,皆因闻曹孟德、许仲康身亡之故。此事与其他人无关,此事到此为止,卫将军不必深究。
明日清扫宫城,请卫将军妥善安置俘虏,后日吾自当论功行赏、定罪纳降。”
赵旻做最后的尝试:“陛下若无事,臣就此告退。”
刘协颔首:“卿冒死救驾,吾铭感于心,自当为卿加官晋爵,卿且请回,吾亦当返。”
至此,赵旻对刘协彻底失望。
此君遇事果断,深谙权术,且临危不惧,然则…极度自私自利!
自始至终,他连问都不问流民和官渡的百姓!
甚至,叛乱平定之后,其人至少也应出面安抚1下百官情绪吧?
赵旻仍然不动声色,深深1揖倒退而去。
赵旻眯起眼凝视着火红的夕阳,嘴角微微勾起1丝冷笑。
其人大步流星,牵来正在湖边悠然吃草饮水的战马,将长枪挂好,潇洒至极地上马离去。
他并未发现,湖畔隐于舟内的1道倩影,将其人方才的神态看得1清2楚。
赵旻驰至殿前时,叛军尸首已堆积如山。
赵云和刘晔见赵旻驰至,便凑到其人身前。
“阿旻,天子无恙否?”
“主公,天子今如何?”
赵旻暗暗叹了口气。
主失其德,主失其德也!
其人滚鞍下马,向2人行礼后粲然1笑:“大人,子扬,2位勿忧,天子安然无恙。”
见2人明显松了口气,赵旻笑道:“我等同去宫门安抚百官。”
为防止百官被叛军及骑兵误伤,赵云在大战之前便已命令部曲,将宫门再次封锁。
此时,随着叛军叛将尽除,已有大胆的宫女跑来此地,远远驻足观望。
赵旻将此地留给她们,吩咐部曲将尸首装车,搬至郊外深埋后,便向宫门走去。
当宫门被打开后,宫城外顿时1片嘈杂。
赵旻躬身抱拳,向人群朗声道。
“诸君放心,叛军已尽除,天子安然无恙。”
嘈杂变成了喧嚣。
赵旻和赵云对视1眼。
后者颔首后,前者挺起长枪喝道。
“而今天子受惊,宫人即将关闭宫门,由我等接管宫城防务,诸君请回!若有流连不去者,视为谋逆!”
赵云提起长枪,默然立于侄子身后,向人群瞪去。
段煨趁机立于赵旻身侧,“呛啷”1声抽出腰间环地看向人群。
段煨的亲卫涌上前来,立于几名武将身后。
杨彪、钟繇和荀彧3人站出来,转过身对人群作揖道:“诸位同僚且回!明日我等再至此向天子问安。”
在喧嚣声中,人群如潮水般缓缓退走。
少顷,此处便仅余这几人,以及段煨的亲卫。
赵旻抱拳道:“有劳段公接管许都城防!”
段煨摇头苦笑:“不妥!此事仍应由钟使君负责。”
钟繇的司隶校尉,确实负有都城治安之责。
钟繇苦笑作揖:“也罢,某这便加强戒备。”
他借段煨5千骑兵未还,用来加强许都治安绰绰有余。
荀彧把玩着香囊,蹙眉道:“从文,可曾审讯叛将?此事因何而起?”
赵旻长叹1声,将自己所作所为、刘协吩咐之事简要讲述了1遍。
当然,那女官,被赵旻略过未提。
荀彧冷笑不已:“此事如此凶险,应早有预谋,其中必有隐情!”
杨彪冷笑道:“此事易耳,待我等寻到中常侍,严刑拷问其人即可!”
赵旻叹了口气:“杨公,知情者恐已不能开口矣!”
钟繇蹙眉捋须:“从文所言甚是,知情者恐已灭口。”
赵旻向老叔抱拳:“大人何时抵许都?”
赵云蹙眉道:“我等1路疾行,于昨日午时抵达。”
荀彧若有所思道:“1日时间,足以布局,此君当极为谙熟宫中之事。”
杨彪抚须道:“然则,天子为何不深究此事?”
赵旻眼中闪过复杂难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