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难怪他整个人看着很憔悴颓丧,脸色有些苍白。
“江晚,你就帮帮江怡吧,过去所有事都是我们不对,我跟你道歉可以吗?你就发发善心去医院一趟,再帮帮她……”
唐秀娥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突兀的动作把狗都吓得一蹦,往我身后缩了下。
我眉心皱得更紧,看着唐秀娥心里直泛冷笑。
“真是难得,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你的道歉。”我忍不住嘲讽。
“我给你道歉,江晚,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只要你去救救江怡,她毕竟是你亲妹妹,是一条人命啊……”唐秀娥落下泪来,看样子是真心舍不得女儿。
站在母亲角度,她无疑是称职的,江怡也是幸福的。
可我大脑依然理智尚存:“既然她已经无力回天,这样输血续一两天的命也毫无意义,何必连累活着的人?”
我说的是事实。
当年我妈癌症晚期,到了弥留之际时,也输血治疗过,但效果甚微。
无非是图个心理安慰。
而江怡是稀有血型,注定了找不到大量血源提取血小板来供她续命,就算把我全身的血抽干,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有意义的!昨天宴卿给她输血后,她就醒来过,还跟我说了句话……”唐秀娥声音颤抖,满脸哀求。
我暗暗无力叹息。
她不肯接受女儿病重将逝的事实,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以为一直输血就能吊着江怡的命,让她时不时还能醒来一下——这怎么可能?
若能这样,那些有钱人患病就一点不可怕了。
“抱歉,我不去。”我沉默片刻后,一口回绝,然后拉着八哥错身走开。
“江晚!我给你跪下行不行!”身后,唐秀娥痛心疾呼,“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不禁皱眉,又停住脚步转身。
“唐姨,你别这样,快起来!”顾宴卿扒拉着唐秀娥,想把她从地上拽起。
可不知是唐秀娥太重,还是顾宴卿太虚,他拉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很平静地看着唐秀娥,依然不为所动:“你愿意跪就跪着吧,就当是给你和江家赎罪了,若能磕几个响头更好。”
我太了解唐秀娥,她就算现在下跪求我,心里也未必真正认识到错误。
不过是为了骗我给江怡献血,一时演技罢了。
果然,我话音未落,唐秀娥跟顾宴卿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我。
八哥急得原地打转,呜呜直叫唤。
我懒得搭理他们,牵着狗转身走了。
等我遛了一圈狗回来,楼下已经不见他们踪影。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江怡七窍流血而亡,特别凄惨。
第二天醒来后回想,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跟我无关。
我去公司上班到下午三点,提前走人,回家洗漱打扮。
第一次去这种规格的豪门盛宴,我不能怠慢,但又不能打扮得过于隆重,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反复斟酌后,我挑了一套焦糖色裤装,翻驳领的设计,露出里面搭配的宫廷风白衬衣,恰到好处的收腰拉长腿部线条,视觉上又增高几厘米,显得高挑而有气场。
长发慵懒盘起,别在脑后,用一个黑色蝴蝶结固定,低调中透着点甜美可爱,中和了我平日的强势利落。
在镜前转了几圈,我对自己很满意。
手机响起,我拿起一看,苏盛临。
“喂,苏先生。”
“江晚,大约十分钟后,司机到你楼下。”
“好的,我正好准备妥当,马上下去。”我轻快地回,又不好意思地道,“还让你派人接送,实在麻烦。”
“没事,盘山公路晚上开车不安全,我既然邀请了你,就要确保你的安全。”
他一如既往地周到细致,为人处世滴水不漏。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装进手包里,又放了口红和粉底,确保没什么问题了,出门。
一路上,我心情飞扬,既紧张又万分期待。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心里的计较了。
也不在乎苏家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了。
我就想着去开开眼,见见世面,见见苏盛临。
嗯,没准儿还能发展下客户。
一小时后,红旗l5抵达苏园。
司机说:“江小姐,二少爷就在门口。”
是的,我远远就看见了。
他穿着一身暗蓝色西装,胸前压着口袋巾,身高挺拔,五官优越,气质清贵。
他站在那儿,让人脑海里只剩四个字——玉树临风。
周管家上前给我开门,我捏着手包下来,看到苏盛临走近,微微一笑:“苏先生晚上好。”
“你好。”苏盛临打量着我,眸光露出惊艳,“你今天很漂亮,与众不同。”
“谢谢。”我以为人家就是客套而已。
后来入了宴会厅才知,在场年轻女眷们各个身着晚礼服,大秀美好身材,极尽所能地展示着自己最美丽动人的一面,希望得到苏盛临的另眼相看。
只有我,在恒温恒湿的温暖中,身着裤装,包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