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竭力压抑中心中的寒意回到了锦绣园。
却发现整个园子静悄悄的,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下一凛,连忙跑出去,随手拉着一个仆从便问:“医师们去了哪里?锦绣园的医师都去了哪里?”
仆从被云卿这样子吓了一跳,颤声道:“今天一早,朱管事请他们去给主人治病了。”
云卿脸色一变,想也不想便朝着那座红色院落冲了过去。
这一次,当她来到院门口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
云卿就这么直直地了闯了进去。
一进门,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
血腥味。
而郑怀民正如一只待宰的公鸡,被人扯着头发,扬起脑袋,露出脆弱的脖颈。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在他的脖颈上比划着,似乎在找绝佳的位置割喉放血。
云卿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几乎想也不想就怒吼出声:“住手!”
于此同时,手中的银针激射而出,直直地射中了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匕首应声落地。
于此同时一个低沉喑哑,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传入云卿的耳里。
“云卿,孤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卿整个人一怔。
她缓
缓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随即便看到了一个红衣逶地,长发披散的男人,慵懒地依靠在床榻上。
过分惨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张殷红似血的薄唇。
更让人感到惊异的,还是他那一双眼睛。
绿眸竖瞳。
与那个出现在园子里的可怜药人一模一样。
两张脸在云卿的脑海中慢慢重叠在了一起,随后仿佛化为一柄巨锤,狠狠锤击她的脑袋,让她大脑好似停摆了,一片空白,所有的念头只剩下脱口而出的两个字。
“迟洌!”
眼前之人竟然是迟洌!
怎么会是迟冽呢?!
但是说他是迟洌,又跟她印象中的那个迟洌不一样。
她在花园中见到的那个青年弱小、无助,满身伤痕。
而眼前的人却浑身上下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和诡谲。
在这光线昏暗,到处充斥着猩红和血腥味的宫殿中,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唇色嫣、红的男子,看上去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云卿前世在电视中见过的吸血鬼伯爵。
愣神间,云卿听到了陆天琴的哭声,脚下还有细弱到继续听不见的呻、吟声。
她茫然地低头看去,只一眼,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了个干干
净净。
在她脚边呻、吟的,是一团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肉团,旁边散落的是余医师的衣物。
而在不远处,陆天琴的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每一种都能和她记忆中的“满清十大酷刑”对应上,甚至比那更可怕更残酷。
这些刑具上,甚至还沾着不少血迹和碎肉。
呕~
云卿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
然而,她这一天一夜因为太过紧张,根本就没吃过多少东西。
所以吐了半天,都吐不出东西来,反倒是眼中渗出生理性的泪水,让眼圈变得通红,整个人显出脆弱又动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