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上,他是圣王。
他是侄儿,他是皇叔。
此一刻,容琰走到龙椅前坐下,他此刻是皇上。
容北骁淡淡扫过一眼,走到一旁坐下,他是圣王。
他今日穿的不是往日的朝服,一件黑羽滚金边的披风把整个人包在里面,却露出锦衣底部的滚龙金爪。
那是比着皇帝的龙袍还要珍贵的战袍,腰间悬着赤霄,那是一把帝道之剑。
是以,不仅是圣王,他也是青玄的战神。
容琰看着那把赤霄,那是当年斩杀天下,把他送上皇位的赤霄。
赤霄出鞘必饮血!
“皇叔,顺天府之事朕已然知晓,虽是杀人之罪,但是
皇婶犯下……只要皇叔说句话,朕便令顺天府放人。”
容琰淡淡开口,话虽是极度好听,可语气已然有所变化。
“皇上这是在提醒本王?”容北骁轻轻一抬眸。
“皇叔何来此话,凤君瑶就快成为皇婶,是要成为容家人,难道要在皇叔大婚之际让顺天府定罪?死的是青玄百姓,我青玄向来法度制国,自是不能偏私,但为了皇叔,朕可以破例。”
若是破例,圣王战神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仗,民心,一旦失去,便是一无所有。
天下,是他的,这帝王之坐,是他的,可这民心,却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
这道理他懂,容北骁亦明白。
他以为容北骁会不屑一顾,会如以往,以他圣王爷的权利完全可以让顺天府放人,可容北骁的反应却让容琰震惊。
“既是以法制国,何需破例,本王虽是皇室,但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皇上这是不懂,还是本王没有教好?”
容北骁只是抬了一眸又缓缓垂下,而仅这一眼,屋内的空气顿时冷到冰点。
容琰一顿,他是容北骁一手送上皇位,如何执政,如何处理朝事全是他教的,不懂是他的原因,没教好是在责怪。
“皇叔严重了,朕是不想看着皇婶……”容琰冷道。
“如
何?本王的王妃,即是本王看上的人,自当是最好的人,又岂会让青玄百姓失望。”
容北骁促起眉,慢慢起身,这话他觉得没有必要谈下去。
容琰跟着站起:“皇叔,这天下皇叔觉得青玄能有多少?”
话题转变,天下,还有西昭和南魏。
西昭的事,他终归是查到了。
“天下,青玄要九十九。”容北骁看着容琰:“琰觉得如何?”
“皇叔觉得呢?”容琰反问。
“储子百家任我纵横睥睨,天下缭缭谁能懂我孤寂。”
“天下?不及一人相惜。”
语落,容北骁踏出房门。
这天下他要九十九,可这九十
九却不及她一人。
容琰,他已留下最后的东西。
“皇叔,皇叔曾教导过朕要为自己所想要的不惜一切去争去拼,今日朕终于懂了。”
容琰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飘进容北骁的耳朵。
“呵……”一声轻笑,容北骁顿住:“很好,很好。”
容琰眼中闪过一瞬间复杂,这天下真不及一人相惜?
如果是他呢?
眼前出现凤君瑶的身影,若这一局她败了,那么,他是否会有机会?
有没有杀人,他不知道,但他却想看看,这一次她如何破局。
“来人,传令顺天府,严审凤君瑶一案,不必顾忌。”容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