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思卿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敲门声。
来人是刘南枭,他按照刘家老爷子的吩咐,带周思卿去医学院办理入学手续。
再见面时,刘南枭的眼神里满是歉疚,甚至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望向周思卿时,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
周思卿笑着说道:“比起我这点所谓的委屈,你这些年的处境才是……你太辛苦了!”
从前周思卿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母亲出家父亲再婚,之后又都早早离世,留她在这世间艰难度日。
可现在看到刘南枭,她忽然觉得高干子弟的日子也未必就那么好过。
不是谁都有孟战京的运气,能遇到开明正直的父母,能给他足够的自由任他翱翔闯荡。
刘南枭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一条又一条束缚他的链锁,他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
在周思卿关怀的眼神里,刘南枭竟然差点哽咽。
许久,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有你这句话,我就足够了!”
宋辉月不同意刘南枭再接近自己的女儿。
“我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你的母亲……说句难听的话,我怕她像个疯狗似的又扑上来咬我女儿一口!”
“你若是真关心思卿,就该离她远些!”
一旁的周君堂拦住了妻子,说道:“不是都说好了吗?孩子的事,大人别插手!”
“要不要与刘南枭来往,那是女儿的自由,她都是大姑娘了!”
宋辉月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不管她长多大,也是我女儿,我这个当妈的,还是有管教女儿的权利吧?”
看着父母又要吵起来,周思卿无奈笑着,挽上宋辉月的胳膊。
“妈,你也知道我上学的事都是刘家帮忙安排的,若是没人陪着,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报到!”
撒着娇,周思卿在宋辉月脸上亲了一口。
“我保证,报到完就回家,保证不给别人伤害你女儿的机会,好不好?”
宋辉月最吃周思卿这一套。
她无奈笑着,抬手在周思卿脑门上弹了两下。
“油嘴滑舌,和你爸一模一样!”
周思卿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我是我爸的女儿,当然像他了,对不对呀,爸爸!”
周君堂一脸宠爱的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块钱塞给周思卿。
“拿点钱,万一路上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自己去买!”
看到丈夫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宋辉月顿时警惕起来。
她不再管教女儿,而是将矛头对准了丈夫,这狗男人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
“你哪里来的钱?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自己口袋比脸蛋都干净吗?”
宋辉月目光如炬,盯得周君堂头皮发麻。
不等他解释,宋辉月的手已经伸进了他裤子口袋里,开始到处摸。
“我看看,你是不是还背着我藏了私房钱?我就说男人没个好东西!”
当着女儿与刘南枭的面,周君堂一脸惊慌。
他抓住妻子胡乱摸的手,声调都变了。
“不是,你要摸也等关上门再摸啊,你这现在……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了!”
周思卿被硬生生喂了一嘴狗粮。
看吧看吧,这二人每次吵架到最后,都成了大型秀恩爱现场,而她则是唯一的观众,每次都被迫吃狗粮。
真的,狗粮吃到撑那种!
于是她拉着刘南枭匆匆离开,留给父母充足的空间,嗯,只检查裤兜哪里够呢?
万一亲爹藏在别的地方呢?
刘南枭也被周思卿的笑容感染,二人笑着一起下了楼,周思卿终于大笑出声。
“我给你讲,我爸他完了!”
站在树荫下,仰头看着亲爹与亲妈的房间已经拉上了窗帘,周思卿笑得有点暧昧。
“你别看我妈柔弱文静,其实收拾起我爸来,手段那叫一个残忍!”
她“啧啧”两声说道:“周君堂同志,你保重!”
刘南枭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周思卿。
“你真幸福!”
他说道:“在我的意识里,夫妻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相敬如宾,哪里能像你爸妈这样,年过半百依然保持恩爱。”
从小到大,他父母在人前相敬如宾,在人后却是陌生人。
他们有各自的卧室,见了面也只是漠然一瞥,当然免不了激烈的争吵,让年幼的他惊慌无措。
从前他对婚姻没有太高的期待,但此时此刻,他竟忍不住幻想。
幻想他和周思卿也能像周君堂夫妇那样,在儿孙满堂的时候依然能恩爱如年轻时。
刘南枭是个极其传统的男人,他骨子里还是期盼着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生活。
一路上,刘南枭都保持着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下车的时候,他恢复了正常。
“走吧,我们先去趟书记办公室!”
书记姓雷,曾是刘家老爷子麾下的得力干将,后来转业进入了医学院工作。
甚至没有敲门,刘南枭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直接推开了雷书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