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宣的默契,周思卿与孟战京虽然同床共枕,但却只是拥抱亲吻,丝毫没有逾越雷池的意图。
像是有什么阻碍在他们之间,一点点变厚,一点点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很快,孟战京接到了部队开拔回川城的命令。
返回川城前一天,江沉来找孟战京,确切来说,是找周思卿。
“玉慈想见你一面!”
听到这话,周思卿有些愕然,片刻又觉得情理之中。
她在玉慈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瞒天过海,狠狠欺骗了玉慈,怕是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吧?
本没有必要再见的,但想到自己离开南疆后,大概再也不会再回来,周思卿还是决定和玉慈见一面。
是孟战京陪她一起的。
因为还没开庭审判,所以玉慈仍然关在看守所里。
隔着铁栅栏,被剃光了头发的玉慈戴着手铐脚铐,在四名公安干警的看守下缓缓走了进来。
几日未见,玉慈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再不复当初的嚣张跋扈,浑身上下都是消沉与绝望。
“我没想到你会来!”
玉慈坐下来,脚链发出叮咣的响声,让周思卿的心也一阵阵惊跳。
“你是第一个玩弄我感情的人!”
似乎已经释然了,玉慈笑笑,神色看不出喜怒。
“我后来仔细想过,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只可惜你身上戴着光环,你救过我的命,我对你有种……”
玉慈在细细想着措辞,半晌说道;“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信任感,这才忽视了那些很明显的破绽!”
但其实再想想,就算没有周思卿的存在,他也依然逃不过被制裁的命运。
国家权威不容任何人挑衅,他与齐天理在这定远县里自封为王,怎么可能长久呢?
所以,他落到今天的地步,周思卿也没什么错,本就是他咎由自取。
但他依然恨她。
恨她不能继续做戏,一直欺骗下去,直到他被捕入狱,或者死在保护她的路上。
“你说你见过我妹妹,这话,是骗我的吗?”
玉慈不想再与周思卿理论那些虚无的东西,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现如今只想在死之前,确认妹妹的消息。
“那是真的!”
周思卿坦然说道:“我真的见过玉温,她活着,就算她是被人利用才走错了路,犯罪的事实却依然存在!”
“我专门打听过,以她的罪行,至少要判十年!”
玉慈嘴唇翕动,片刻试探着问道:“我能……见她一面吗?”
这事周思卿做不了主。
她下意识望向孟战京,沉默片刻后,孟战京说道:“我试试!”
玉慈的视线也随着周思卿一道落在了孟战京脸上。
“那时候我觉得,只有我才有资格与狄蓉……哦不是,是周思卿这样的女人站在一起,她太美好了!”
听到这话,孟战京坐直了身体。
“那现在呢?你的想法变了吗?”
玉慈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过去,现在,还有将来,我都认为只有我能配得上她,至于你……”
“如果我能像你这样托生到高干家庭,能有个好爹好妈,我未必不如你,甚至我会比你更优秀!”
玉慈是自负的,却因为生不逢时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孟战京对玉慈的话不屑一顾。
“你觉得上天不公?你觉得生不逢时?南疆战争爆发数年,除了我们部队官兵在奋战之外,还有数不清的老百姓!”
“曾有个在边境闯荡多年、身价不菲的帮派大哥,因为外敌侵犯,他率领他的兄弟,义无反顾上了战场!”
孟战京盯着玉慈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那埋葬了无数忠魂的边境群山上,不止是有烈士英魂,还有数不清的边疆男儿!”
“可你呢?在你的家乡被外地侵犯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一拍桌子,孟战京厉声说道:“你在趁机发国难财,你趁着政府与军队投入全部精力杀敌的时机,招兵买马意图做土皇帝!”
“你与境外势力勾结起来贩卖违禁品,你给境外势力售卖枪支武器,用来对付自己的同胞!”
“你不顾国家律法,肆意草菅人命,你甚至……连救你性命的恩人都掳走欺辱,你犯下的罪罄竹难书!”
孟战京拔高声音,咬牙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命运不公?”
这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割在玉慈的心口,他张着嘴想要反驳,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战京说错了吗?
没错,一句话都没有错!
当年他和几个兄弟一起闯荡江湖干事业,小有规模时爆发了南疆战争。
兄弟们都嗷嗷叫着要上战场杀敌保护家园,唯独他……
后来那些兄弟都参了军,都牺牲在战场,他们埋葬在南疆的烈士陵园,接受着子孙后代的瞻仰膜拜。
这一刻,玉慈仿佛看到了那些战死在战场的兄弟们。
他们并排站在他面前,痛斥他的恶劣行径,将唾沫啐在他脸上,骂他是懦夫,骂他是卖国贼。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