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愤怒与嫉妒在这一刻被刘南枭刻意放大,以至于孟战京的情绪陡然有些失控。
他紧紧攥住刘南枭的衣领,咬着牙说道:“刘南枭,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我只是陈述实情而已,不信你打个电话回川城。”
刘南枭是搞思想工作的,最是擅长拿捏人心。
虽然他和孟战京无冤无仇,但就是想看他跳脚失控的模样。
孟战京的拳头已经攥得很紧,二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连一旁的战友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然而谁敢拉架呢?
此时此刻,这些人中就属孟战京与刘南枭的军衔最大……
就在众人以为要打起来的时候,只听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传来。
“孟战京,你发什么疯?”
这声音像是带着魔力,让孟战京的后背一僵,下一刻慌忙松开了刘南枭的衣领。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甚至呆在原地没有动。
“回头啊!怎么不敢回头了?哟,咱们孟营长怕了?”
刘南枭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故意嘲笑孟战京突如其来的胆怯与紧张。
“刘政委,你也别故意拱火了!”
周思卿叹息着上前,站在二人中间,手抵着孟战京的胸膛,将他往后推了几步,与刘南枭保持安全的距离。
孟战京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妻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依然不敢相信自己,于是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不疼?竟然一点都不疼?这难道是梦?
“大哥,你能松手吗?你掐到我的腿了!”
一旁赶来看热闹的李镇疆疼得嘴巴都歪了,一个劲嗷嗷叫唤。
我踏马……就说热闹不能随便凑,这不,遭报应了!
“别傻愣着了,赶紧帮忙去!”
看着孟战京眼底的震惊,周思卿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不想被这么多战友当成猴似的围观,她重重推了他一把。
孟战京如梦初醒。
“不是,你怎么来了?”
他一把抓住准备转身离开的周思卿,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激动。
“我怎么不能来?我是军区医院的护士,我有赴前线的经验,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周思卿歪头看着孟战京。
“怎么?不想让我来?是因为你在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我这个正房抓到?”
这帽子委实太大了些,让孟战京猝不及防。
“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天天在指挥所里,苍蝇和蚊子都是公的!”
孟战京一脸无奈替自己辩解。
“既然如此,那你还问什么?赶紧干活吧,我们衣服都淋湿了,冷得很!”
听到周思卿的话,孟战京这才看到医疗小分队的几个医生护士都湿漉漉站在路边一处凸出的岩石下避雨。
但就算如此,她们还是被淋成落汤鸡。
顾不得再追问什么,孟战京忙拎着铁锹,招呼其他战友一起将陷入泥潭的卡车解救出来。
大家被溅了一身的泥水,但兴致都很高昂,除了孟战京与李镇疆。
看着医疗小分队的成员们重新爬上卡车,李镇疆碰了碰一旁心事重重的孟战京。
“你耷拉着眉眼干嘛?你老婆都来了哎,你不该欢呼雀跃吗?”
真踏马气死个人。
他满心欢喜以为甘棠会来陪他,结果害他白高兴一场,嗐,早知道就不来帮忙了,弄了一身泥……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孟战京皱眉看着先一步上山的卡车,还有坐在车厢里与同事谈笑的妻子,他的语气颇为沉重。
“咱们这趟为什么来?对面那些狗东西吃了败仗,不敢再开打干一仗,又咽不下那口气,天天憋着坏水报复呢!”
而且对方已经扬言要报复当初端了他们火炮阵地的孟战京了,现如今再加上个周思卿,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吗?
也就是已经到了山上,实在没办法将人送回去了。
如果他早知道周思卿要来,当初就会守在火车站,在她下火车后第一时间将她塞上回川城的火车。
就是绑,也得将她绑回去!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嗐,你也别那么担心,对面那些丧家之犬被咱们揍得都快拉稀了,你指望他们能掀起什么浪?”
李镇疆扛着铁锹说道:“哎,别说,你们这婚结的有意思啊,国外现在流行什么度蜜月,你们,嗯,在前线阵地度蜜月,绝了!”
一时无语的孟战京:“……”
谁家好人在前线阵地度蜜月?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不同于当初冒着危险穿过暴露地段才能抵达目的地,这趟行程显然很是轻松与安稳。
“当初经过这一段路时,哪里敢坐车?都是趁着天黑步行通过,不敢说话,生怕被敌人发现了!”
经过一处弯道时,周思卿笑着对身边第一次来前线的同事介绍。
“我们戴着钢盔,猫着腰手挽手坐在一起,炮弹就落在距离卡车十几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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