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蓓蓓又梦到孟沈辽了。
那时的她才十九岁,从中专毕业分配到川城某幼儿园做生活老师,青嫩得能掐出水,对大城市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与孟沈辽初遇那天是晚秋,枫叶红得像天际朝霞。
她在去上班的路上,一脚踩在路边下水道的缝隙里,再也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身军装外出值勤的孟沈辽经过,好心救了她。
她感谢孟沈辽的相救,却拉着不肯让他走。
“同志,求你跟我去趟幼儿园,帮我作个证明吧,不然园长以为我故意迟到,是要被开除的,我还没转正!”
看着小女孩通红如兔子的眼睛,还有那纯真青涩的脸蛋,孟沈辽心软了。
一来二去的,他们的爱情故事就那么开始了。
初恋的滋味真甜啊。
心爱的男人还是她最崇拜的军人,每每看到孟沈辽一身军装朝自己奔来,她的心像是泡在了蜂糖里,甜得直冒泡。
周末的时候,他用自行车载着她去郊外爬山游玩。
到半山腰太累爬不动了,他就蹲下来将她背起来,像是一阵风直奔山顶。
男人的力气真的好大,甚至单手就可以将她抱起来转圈。
“蓓蓓,你跟我回家吧,我带你去见我爸妈,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在很多个躁动的夜里,孟沈辽隐忍到极致,以至于眼神里都带着哀怨与不满。
“我想娶你,我都迫不及待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了!”
女孩的身躯青涩柔软,让他馋得无法自拔,却恪守着最后的底线。
“我已经给我妈写信提到了你,她说让我带你回家做客,这就意味着她同意了!”
孟沈辽的眼睛里带着璀璨明亮的光,俯身亲吻她的唇。
“蓓蓓,我爱你!”
……
梦境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姚蓓蓓猛然睁开眼,窗外晨光熹微,而枕巾早已被泪水浸湿。
孟沈辽,我也爱你!
注视着儿子沉睡的模样,姚蓓蓓在心底无数次回应。
即使吃了这么多苦,可姚蓓蓓从来没后悔过与孟沈辽相遇相爱,若是人生能重来,哪怕知道最后的结局,她也依然选择奋不顾身爱上他。
唯一的遗憾就是到分别那一刻,都没有来得及亲口对他说“我爱你”。
清晨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原本寂静的走廊也变得嘈杂起来。
姚蓓蓓拎着热水壶准备去打水给儿子洗脸,刚打开门,在看到面前的男人时,她愣住了。
片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这还是梦啊,我还以为……梦醒了!”
“蓓蓓!”
孟沈辽注视着姚蓓蓓憔悴的脸庞,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都站在她面前了,她竟还觉得这是梦,眼神里惶恐迷茫。
“嘘,别说话!”
姚蓓蓓将手指搁在唇上,轻声说道:“我第一次梦到这样的场景,你别动,我怕你一动梦境就碎了!”
“沈辽,我爱你!”
她温柔注视着孟沈辽,笑着说道:“那时候你对我说了无数遍‘我爱你’,我却因为羞涩没有回应过,其实很遗憾。”
“哪怕现在是做梦,可看着你说出这三个字,我无憾了。”
孟沈辽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顾不得一切,伸手紧紧抱住了姚蓓蓓。
“蓓蓓,这不是梦!你摸摸我就知道了,我就站在你面前!”
姚蓓蓓的身躯猛然一僵。
她似乎不敢相信,抬手轻轻碰了碰孟沈辽的后背,温热,结实,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心脏脉搏的跳动。
短暂的沉默,姚蓓蓓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然自他怀中挣脱出来,一把推开了他。
“你走!谁让你来这里的?我和你没关系!”
不同于之前以为是梦境而流露出的温情爱恋,清醒之后,姚蓓蓓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
她转身就要关上病房的门,却被孟沈辽一把阻拦。
“你藏什么?屋里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吗?”
不同于昨晚的失控与煎熬,此刻的孟沈辽冷静稳重。
“刚才不是还说爱我吗?这才几分钟,怎么就变卦了?”
听到这话,姚蓓蓓有些语塞,却死死挡在门口,不让他看到病床上的儿子。
“当初白羽薇怎么骗你的?说孟家不会同意你这样身份低微的女人嫁进来?说你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帮助?说咱们未婚就在一起是大祸,会让我身败名裂前途断送?”
孟沈辽步步紧逼,几乎贴上姚蓓蓓的身躯。
这个傻女孩还在拼命阻挡他的视线,可哪里挡得住呢?
他比她高出许多,早就看到那个背对着他睡觉的小家伙了。
镌刻在骨子的血脉亲情让他第一眼看到川川时,心底就泛起滔天父爱,继续吞噬他。
“白羽薇难道说错了吗?”
姚蓓蓓哽咽说道:“你骗我说自己是普通军人,但其实你是身份高贵的军门世家,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父母都是农民,我的娘家不能像白羽薇那样给你